在一間優雅的小茶廳裏，陶小詩有些拘謹地坐在君元對麵。
“想喝點什麼？”君元表情隨和的讓陶小詩有些不適應。
“果汁吧，橙汁好了。”
君元點頭，招手示意服務生，順便也給自己點了杯清茶。“我聽子爵說，你們這次提案很精彩，說是有機會，還想跟陶小姐繼續合作。”他端起茶水吹了吹，隨口說著。
原來是關於合作的事，陶小詩有些失望，也許她應該把總監的電話留給他，這樣比較合適些。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君元的話題突然三百六十度轉了個彎——“你和子爵為什麼分開了？”
“啊？”陶小詩不確定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倒問起你的隱私了，不是我這個老頭子有窺探癖，隻是這件事——有點重要。”
“我們本來也沒在一起過。”陶小詩低聲說。
君元盯著她，他盯人的時候，眼神便不複溫柔，有點想硬闖入別人心裏的壓迫感。
“我知道你們都以為他和我在一起。”陶小詩實在不是一個善於隱瞞的人，“可我們真沒有，他把我當朋友，而不是女朋友。”她有些自嘲地說。
“那是不可能的。他喜歡你，他跟我說過。”君元說的很肯定。
陶小詩覺得自己的神經又要痙攣。
“可你們卻分開了，你為什麼要離開她呢？如果我沒猜錯，你也還喜歡他。”
陶小詩覺得君元是個會巫術的人，正施著魔法，把她的外殼一層層剝落，她沒辦法不坦白了。
“是他不要我，他說我要的東西，他給不了。”
“你跟他要什麼？”
“我”陶小詩有些語塞，她回想著，“我也不知道，我其實隻想聽他親口證實一下我們的關係，可他——”陶小詩不說了，她覺得盯著她的人，早把她看透了。
“也許我太貪心了。”陶小詩最後說了一句，開始低著頭吸果汁。
君元收起了犀利的目光，表情又緩和下來，“你沒有問問他，為什麼不能給你麼？”
是的，她沒有追問過。“他不會對我說的，他從來都不跟我講他的事。”這是她連追問勇氣都沒有的理由。
“那我給你講一些，你會保密嗎？”
陶小詩覺得自己身體裏的血被某種能量燒熱了，在血管裏迅速膨脹，就快要沸騰。
“我想我會的。”她盡量不讓自己的保證看起來太急迫。
君元輕鬆地笑笑，似乎對她能否信守承諾並不擔心，“其實也沒有什麼，隻不過他是一個私生子。”他看了陶小詩一眼。陶小詩覺得自己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就像她心裏早就知道的一個結論，終於被證實了而已。她的消息自然是來自那些捕風捉影的小報。“這種事在有錢人身上，好像也算正常。”
“她媽媽為了他能被林家接納，自殺了。”君元依舊說的很平靜，可陶小詩卻感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冷風吹過，驟然一縮。
“關鍵那時他已經十四歲，已經知道仇恨是怎麼一回事。”君元看著陶小詩，目光變得很深邃，“仇恨不是一個好東西，如果你放不下它，它就會找機會毀了你。”
“他跟我提過他媽媽，有一次。”陶小詩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君元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他說他喜歡和媽媽放風箏，他們的風箏飛得最高。”
君元點頭，“子爵是個心很深的人，關於他曾經的事情，從來不跟任何人說，也許你是第一個。”
陶小詩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有一把尖銳的小刀，正一下下淩遲著她的心。她想起林子爵跟她說這句話時她的態度，她讓一個艱難敞開心扉的人又失望的把心關上了。
可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很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