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1 / 2)

張邵文依然那麼能說,他嘴巴的作用似乎永遠是說話大於吃飯和呼吸。晚自習便成為了展示他的嘴巴的舞台,而我作為紀律委員,製止他說話成為了我上晚自習的必修課。

因此,每天晚自習整個都是我們倆個人的戰場。

我想,我們永遠也成為不了朋友,我們的個性差異太大了。

這天晚上,張邵文又開始滔滔不絕了,我有些煩躁,便轉過身,麵對他進行了一場鄭重其事而嚴肅認真的訓話,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說的有些多,不巧被李文武看到了(李文武是年級主任),他以為我在搗亂,把我叫到教室外麵。

張邵文跟著出來了,他對李文武說了一句話,從此,我和成為了朋友。他說的很簡單,但是很堅定:“李老師,劉水是在訓我呢,因為剛才真正說話的是我。”

李文武當著我的麵,送了張邵文兩個銷魂的耳光。“啪!啪!”兩下,整個樓道都聽到了。

這是我第一次被他所感染,看著他有些腫的臉,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挨打後的張邵文目光堅毅,像個進入渣滓洞的烈士一樣。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以後,張邵文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了,他在自己的座位上使勁擠眼睛,不讓自己流淚,可還是把幾粒豆大的淚珠擠出來了。

這個學校讓我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四麵八方,看不著,摸不到,卻讓人喘不過氣來。周六下午上自習,晚上放假,周日上午放假半天,下午和晚上繼續上自習,星期一舉行升國旗儀式,要穿那又老有醜的校服。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著,好多學生都提前進入了狀態,看著他們這樣賣力的學習著,我感覺自己有些另類。15歲的我,有一種莫名的孤獨。還不到一星期,許多人的新課本變得有些破舊了,而我的,還是暫新如初,終於讓我發現了自己比那些好學生優秀的地方。

盡管學校的規矩是周六下午不放假,我依然開開心心的。盼著趕緊過完這個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樂趣的下午。我的樂趣就是叛逆,這個叛逆分三步:第一,曠課;第二,去網吧玩遊戲;第三,從網吧回來後與白主公“做鬥爭”,一臉無辜地解釋為何為何曠課種種。當然,我的高中生涯第一周還是一定要表現的很乖,要一定像一個好學生,乖學生。

煎熬了一下午後,第二天在網吧裏廝殺了一上午。玩到中午12點多的時候,才想起還沒有吃中午飯,於是信步向學校旁邊的小飯館走去。

我抬頭看了看這家小飯館的名字,“一生有你”,嗯,名字挺感人的。在“一生有你”裏,我看到了張邵文,隻見他又張牙舞爪的說著什麼,旁邊是王大超,和他一樣揮舞著雙手大聲說笑著,絲毫不顧旁人的感受,這兩位大神坐在一起侃大山,讓我想起一個詞來形容,非常貼切——龍飛鳳舞。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個看似極為荒誕的詞。

張邵文一眼看到我,大手一揮:“哎!劉水!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