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兮,年五十六歲,籍貫豫州。北安四大商戶之首,他經商近二十年,並且從經商第五年起就和黑道勢力有了交集。經商十年時,他曾經勾結日本商戶,企圖販賣國寶,他雇傭近百名土夫子盜掘古墓,從中獲利近三十萬美金。最近,他又和日本商會來往十分密切,似乎在謀劃什麼。”
王雲羽的眼睛越睜越大,從這個新晉的年輕人身上,他似乎看見了言玉卿的影子。聽完衛文清的長篇介紹,他幾乎忘記自己口中還含著一口沒咽下去的苦咖啡。
“這不過是結合了道聽途說之後的判斷。”衛文清謙遜的笑笑。
“倒是很有天賦,”王雲羽咽下口中的咖啡,他放下杯子,問道:“你殺過人嗎?”
衛文清搖搖頭:“沒有。”
“那你敢不敢嚐試一次?”王雲羽試探著女孩的態度,他隱約覺得這是一棵好苗子,至少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值得繼續培養的角色。
“我為什麼要殺人呢?”衛文清問道。
王雲羽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釋,若是對其他人,他會言簡意賅的要求其服從上峰命令。但似乎在衛文清的意識裏,她還沒有把軍人的天職和道義水準分清楚。
“去把你的長官叫來。”王雲羽歎了口氣。
衛文清應聲退了出去,王雲羽才打開那一疊牛皮紙文件夾,把第一張文件抻出一半,露出的字跡赫然寫著這樣一行字“關於屏城教育界泰鬥衛甫潛遇刺一事。”右麵是豎著寫的幾行小字,王雲羽有意無意的一瞥,猛然間被小字中的一個名字吸引住了視線,“衛文清”。
王雲羽忙得將文件抽出來,細細讀了一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衛文清就是衛甫潛的養女。衛甫潛這個名字他早就聽說過,也是商界首腦,後來成了教育界的名流,屏城政府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竟然死的如此淒涼。
思緒正漫無目的的奔跑,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老師,您叫我有什麼事嗎?”來的人正是王雲羽的養子,年僅十七歲的言則鴆。
王雲羽無意與他寒暄,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的秘書是從新兵營挑的?”
“是,我看她槍法好,而且心思縝密,就把她挑出來做秘書。”
“哦,”王雲羽從抽屜裏取出一份關於劉昭兮和日本商會秘密協商全麵壟斷北安商業的計劃書,言則鴆讀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必須要阻止他,一旦北安的商業被日本壟斷,那麼北安一切財富都將流向日本,這可不是小事。”
“所以,我想向你借用這個秘書。”王雲羽低聲道:“給你交個實底,燕齋全已經下了死命令,要取劉昭兮的人頭。”
“這可不容易,”言則鴆急於否決道:“衛文清還是一個新人,她沒有經驗。她的手上幹幹淨淨,如果您強行把擔子壓在她的肩上,恐怕她會擔不起來,還是我去吧。”
“No,No,No,”王雲羽搖晃著手指,他的眼神中閃爍著陰謀那詭異的神色:“正因為衛文清的手是幹淨的,她做這件事的時候,才沒人會懷疑。試問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和一個正當壯年經常拋頭露麵的你,誰更容易引起懷疑?”
“但是……”言則鴆還要說什麼,卻被王雲羽打斷了:“什麼也不必說了,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要我去,當然沒有問題,”一個堅毅果決的聲音從門後傳來,王雲羽和言則鴆都愣住了,衛文清推開門,徑直走到王雲羽的辦公桌前:“但你起碼要把為什麼說清楚。”
“因為,我要你殺的人,是一個賣國求榮的敗類,他不死,北安有一半兒人都會沒有好日子過。”王雲羽給出了一個沒有底氣的回答,但他實在不能把上峰走私鴉片的事情說出來,高級官員行走私之實,畢竟這不能成為一個上得了台麵的理由。
“劉昭兮和日本商會很快就會壟斷北安的商貿,也就是說,其他商人沒辦法把貨物賣出去,他們惡意低價收購商品,再高價賣出,這裏麵所有的回扣,都是劉昭兮和日本人平分。”王雲羽說著,頓了頓,他望著衛文清:“你能聽明白嗎?”
“我聽明白了。”衛文清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言則鴆和王雲羽對視一眼,言則鴆試探著問道:“那你的態度是?”
“我同意去刺殺劉昭兮,但是,我不可能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