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汗毛都炸了。

炮烙?

淩遲?

要不要這麼恐怖啊?

老者接著道:“王不愛腰斬,半截身子,扭動兩下就沒氣了,沒意思。”

扭、扭動兩下?

青岩腦補了一下自己被攔腰斬斷,然後半截身子在地上痛苦扭動的畫麵,忍不住捂住胸口一陣幹嘔。

“傳、傳言是真的啊?”

王當真如此殘暴的啊?

青岩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者淡淡地掀開眼皮,睨了他一眼:“傳言?嗬。”

其實王並非生來便如此殘暴,他是老者看著長大的,少年時也曾是個如玉公子,可惜不聽勸阻,一意孤行地修煉了禁地的武功,自那之後便性情大變,一發不可收拾。

老者雖不習武,卻也隱約明白王是修煉了什麼邪功,隻怕比修羅走火入魔更嚴重,要恢複原本的性情隻怕得廢去一身武藝,王又如何舍得?

常年的邪功改變的不僅是王的性情,就連容貌也一日日大相徑庭,他變得醜陋不堪,不得已戴上了麵具。

知道這些秘密的人不多,老者算一個。

不過或許很快,老者也不算了,因為他要被王處死了。

“方才……聽見了修羅的聲音,修羅是和阿婉一起的,九朝他們接到阿婉了沒有?那蠢丫頭不會真拿自己來換我們吧?”

言及此處,青岩忍不住再度歎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告訴她,別白費力氣,來了也沒用,王不會放過他們,反倒她會把自己白白地搭進去。

“喂,你倆怎麼回事?”青岩與阿嬤了半日,月鉤與阿畏卻全無反應,二人直勾勾地盯著另一輛囚車裏的擔子,像盯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月鉤心虛地低下頭。

他也是滑過繩索時才發現擔子裏的秘密噠!

他與阿畏最後滑過去,阿畏把擔子綁在身上時,一顆蛋不心掉了出來,可把他嚇死啦!

青岩敏銳地捕捉到了月鉤的異樣,眯了眯眼,問道:“喂,你倆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就在月鉤幾乎挨不住要招供時,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

“師兄,好久不見呐。”

青岩扭頭朝對方看去,那是一個與老者年紀相當的男子,身材比老者略為高大,穿著祭師的衣袍,一臉春風得意。

青岩認識他,阿嬤的師弟,裘無涯。

青岩對他的印象不大好,一是此人的風評不佳,早年便傳出拿活人試藥的劣跡,因是阿嬤的師弟簡親堂弟,被族老們饒了一命;二是此人與阿嬤有些私人過節。

總之,青岩不喜歡他。

見他穿著祭師的衣裳,青岩眉頭就是一皺:“誰許你動阿嬤的東西了?”

“你們看清楚了。”裘無涯攤開雙臂笑了笑,“他已經不是祭師了,我才是,你們該改口喚我一聲阿嬤了。”

“阿嬤”在鬼族是尊者的意思,但隻有十分親人之人才能如此稱呼對方。

青岩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憑你也配?”

裘無涯沒與青岩逞口舌之快,他來到老者的跟前,笑了笑,道:“上一次見師兄時,師兄還要把我趕出族去,不料再見麵,師兄竟是坐在了囚車裏。念在師兄曾多對我番照拂的份兒上,一會兒我會懇求王賜給師兄一個痛快,不過這幾個的,恕我無能為力了。”

老者淡淡地看向他。

裘無涯嗤笑道:“師兄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可不是我要你背叛鬼族的,我早對你過,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刮目相看。”

老者眼神冰冷:“你做什麼了?王為什麼會任你為祭師?”

裘無涯唇角一勾道:“因為我能醫好王的臉,我能讓王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