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衝散他們!”
夏侯頡立於馬上,斬馬刀高舉,猶如一柄標槍,筆直而立,大聲喝道。
“衝!衝!衝!”
身後士兵們齊刷刷的喊聲,響徹天際,震撼無比。
而這時,那些遊民們,已經衝到他們八百米前,夏侯頡眼中寒芒一閃,率先衝出。
身後數百名士兵,緊隨其上,手中長刀、大劍揮舞,口中叫喊聲不斷,氣勢如龍。
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雙方就衝撞在一起。
夏侯頡右手一揮,那斬馬刀隨之橫掃,瞬間將三名遊民掃落坐騎。隨即,他反手一舉,原本笨重的斬馬刀,在他手中卻是格外靈巧,無聲無息落在一名遊民頭頂,頃刻間將他砸成一灘肉泥。
廝殺聲,喊叫聲,不絕於耳。
不管是夏侯頡這一方,還是遊民那一方,卻都沒有人求饒或者發出慘叫,那刀劍刺中血肉所發出的“噗噗”聲,聽在耳中,隻覺得讓人心中一寒。
夏侯頡一方實力更強,很快占據上風,將那數百名遊民擊殺。
原本暗黃色的沙地,頓時變成了一片血紅色,到處躺著一具具屍體。
夏侯頡那一身金甲,在昏黃的日光下,散發著刺目的金光,刺激著每一個人的心神。
金甲上的血色,猶如落日餘暉中的晚霞,鮮豔,卻冷酷無比。
不知何時,楊連走出了閉關室,站在了高牆上,看著不遠處的廝殺,靜立肅穆。
他身旁,聞於泗大師同樣望著前方,眼中有著歎息、悲傷,還有著一絲堅定。
當聞於泗轉頭時,赫然發現,楊連的眼神,無比的冷靜,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仿佛眼前的廝殺,眼前的屍體和血腥,對他來說無比尋常。
這一刻,聞於泗忍不住心中微微一顫。
他這才想起來,楊連不過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已,麵對如此場景,他怎會如此的冷靜?冷靜的堪稱冷酷?
聞於泗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和憂色來。
在他看來,一個人如果對死亡、對殺戮失去了敬畏心,那麼,他離冷血無情,也就不遠了。
聞於泗並不知道,楊連在前世的時候,曾經經曆過什麼。
相較於那時候的各種殺戮,和親眼見識到人性的醜惡一麵,眼前的對戰,對於楊連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而事實上,此刻的他,心中想的是,如何利用所想的法陣,將那些放入茹毛飲血的遊民全部屠殺幹淨。
楊連並不覺得自己冷酷無情,在他看來,所謂的憐憫和同情,也要看對象。
如果是對自己人,或者是毫無關係的路人,楊連不會多說,但是眼前的遊民,卻是敵人!
在楊連的觀念中,對付敵人,就必須斬盡殺絕,否則,你絕對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心軟之下放走的敵人,會變成下一柄屠刀,刺入你的心髒!
因此,哪怕錯殺,楊連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這是前世的命運,教會給他的深刻教訓,哪怕過去了這麼久,楊連依舊牢記心中,永遠不會忘記。
因為,這一次,他所求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命運,不僅是為了自己活下去。
他是為了家人,為了生活在大刹的所有家人、朋友,為了讓他關心的人能安然的生活著。
為此,凡是他所認為可能傷害到他關心之人的人,都被他看做是敵人。
麵對敵人,如果憐憫,如果悲傷,隻會給自己帶來更深刻的痛苦教訓。
夕陽斜下,那一輪紅日,猶如血色殘陽般,映入楊連眼眸之中,帶起一層淡淡的血光之色。
楊連身後,隱隱約約,拉長出一條淡紅色的影子,像是他自己的身影,又像是一條充滿了血色殺戮的道路,象征著他的意念,和他的未來。
或許,刹老所見到的景象,並不是模糊不定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