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莊客彙聚(1 / 2)

既然結下了仇,又天生神體,那此人自然是留不得;持槍賊雖有那麼點惋惜,但手上動作不慢,抬槍便刺。

楊連正靜聽他們二人間的對話,苦思對策,本以為有點希望,卻不料峰回路轉,一聲“慢著!”還未喊出口,那槍已經快到了胸口,直挺挺的刺了進去。

楊連絕望的大吼一聲,雙手條件反射一般,猛的握住槍頭,雙眼急低下看胸口狀況,方才本就炙熱的眉心位置就在這一刹那,猶如火山爆發一般,一道若有若無的火紅噴薄而出,徑直打在胸口的槍頭處。

霎時,那槍頭便難再進一步,而那持槍賊竟突然慘叫一聲,猛的鬆開雙手,繼而跌倒在地,痛苦哀嚎,仿佛如遭重創。

楊連趁得這個機會,猛的將長槍從胸口處拔出,一翻身,順手將那王仁落在一邊的馬刀撈在手中,滾入旁邊的草叢,拚盡全部力氣奔跑。

而那賊寇中,看到那持槍首領隻一瞬間,便如遭重創,現在還痛不欲生的在地上翻滾嘶嚎,當即都愣在那裏,誰還敢去追?

楊連跑得速度極快,方才那眉心位置的火紅打中那槍杆時,有一部分流入楊連體內,當時便感覺全身肌肉舒泰,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內鍛煉了肌肉一般。

楊連先前需要費很大力氣爬的山坡,此刻隻需要輕鬆一躍,以前需要小心翼翼摸著過的溪澗,現在亦是幾步踏過。

楊連卻沒發現自身的變化,他此刻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跑;無暇多想。

天漸漸黑了,隻有些許月光映照著山路,楊連仍舊不敢放慢腳步,他知道,多離這牛頭山一寸,自己便多一分活路。

無盡的黑夜總是可怕的;所幸,楊連終於看見一絲亮光了,就在群山交映中,仿佛有戶人家。

連續幾個時辰的疾行、方才被那槍頭重創,將楊連本就羸弱的身體消耗的幾乎燈枯油盡。

迎著亮光,楊連又往前走了幾百米,轉過一片稀疏的鬆木林,前方豁然開朗,在稀疏月光的映照下,一座大莊子出現在眼前。

莊子外圍環繞著一遭土牆,牆外盡然有序的布落著幾十顆大柳樹,不遠處,則有一條自山腰衝下來的小溪潺潺流過;楊連走到溪邊,俯下身,將馬刀放下,掬水洗了把臉,又將衣衫上塵土草屑拂淨,輕咳了一聲,方才走到莊子大門前,扣了三聲。

過了半晌,卻無人應答,楊連無法,隻得扯開嗓子喊了一句:“主人家,腳客錯了路程,欲借貴莊投宿一宵,明早便行,絕不打攪! ”

話才落音,那扇大門咯吱一聲開了個縫,從裏頭探出一個腦袋,短衣勁裝,看樣子是護院莊丁,他瞧著楊連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小師傅,鄙莊近幾日來有大事,你還是快走吧。”

楊連想著身上還帶著槍傷,雖說不致命,但那血還在往外滲,若不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遲早得交代在這深林中。

“這位大哥,你看這夜深露重的,便是借宿一晚,有何不可?”

那莊丁搖頭晃腦歎息了一會兒,將門開大了些,無奈道:“我這可是先說明了,你在這歇一晚,若是丟了性命,閻王爺那兒,可不許怪我。”

楊連一愣,隻哂然一笑,邁步往莊內走,裝作隨口應了一句:“便是歇一晚,何來丟掉性命一說?”

那莊客見楊連問起,苦著臉歎氣,卻不正麵回答,隻是沒頭沒腦的低語了一句:“那些賊寇,可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呢。”

楊連心神一動,急扯住那莊客問道:“大哥,你且告訴我那夥賊寇是什麼人?”

莊客顯然沒料到楊連的聽覺如此靈敏,有些惱怒,道:“我不知道。”

楊連便從包裹中掏出幾錠銀子,遞到那莊客手裏。

莊客抓著銀子,雙手緊了緊,咬咬牙,咽了口唾沫,又望了望四周,方才壓低聲音道:“莊主可是嚴令下人不準將消息走漏的。”

楊連一笑:“我不說便是。”

“我們這莊子,在此落戶已有十餘載,本是富足;卻不料前幾月附近那山頭上來了一夥強人,落草為寇,打家劫舍;前幾日到了我們莊上,殺了附近幾家獵戶,正待要對我們莊子下手時,那夥強人的一個頭領卻瞧見了我家小姐,起了淫欲,卻不料那廝竟也懂得幾分禮數,說是不能虧待了我家小姐,便扔下許多金銀、幾匹綢緞為彩禮,約定了接親日期後,便又回去了;而眼見得明日便是那賊酋定下的日子,我家主人正因此苦惱呢。”

楊連麵色凝重,又道:“那夥賊寇是不是都手持雙刀,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具牛頭盔甲之下,每每殺人之後,習慣將死屍開膛破肚、從裏麵取出兩根肋骨插在死屍頭上,做牛頭狀?”

莊客大驚,蹬蹬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著楊連哆嗦:“你,你,你怎知道那夥牛頭賊?”

楊連一笑,走過去將那莊客扶起,笑道:“大哥莫怕,我隻是前幾日趕路時,恰巧見過那夥賊寇而已。”

莊客這才拍著胸膛緩氣,從地上爬起,挑著燈籠往裏走,道:“我便隨便給你找處客房,你小心住著,明日清晨便走,若是那夥賊寇發起狂來,全莊子的人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