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是非非,孑然一身(1 / 2)

蒲城到了季節,秋雨綿綿。天地隔著水幕,又瞬間變的冷清。

這是分開以後,仿若已有多日。血在當天就已經止住,期間長離來過兩次,傷口在逐漸複原。傷口已結痂之後,讓長離原本內疚的一顆心,稍稍踏實幾分。

蒲城有條護城河,極是幹淨。從蒲大校園裏過,自北往南,宛若一柄水劍將它一分為二。宿舍區也在分隔之列,絲毫未曾放過,分為河西河東宿舍。河西宿舍,為女生區;河東,自然也有河東宿舍,屬男生區。

讓人不由得想起那句老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郎。

長離每每想起這句話時,都有些曲解其意。

河上有座長長的拱橋,容貌有些上年紀,在滄桑年歲中不知屹立了多久。長離撐著雨傘,不急不緩的走在石拱橋上,傘沿上雨水不時彙集一起,緩緩滴落。

落在肩上,染濕了衣衫。

長離深深記得,那年有人曾說過,“打著傘,還能濕了衣衫。”

走在這座橋上,記憶中一句無意的話,讓長離心底,在秋涼裏麵大抵生出微微暖意。麵容溫文爾雅,有一抹極其幹淨的笑容。

這段時日,宴長離不時過來探望,見麵短暫,雖說不上幾句話,但關切之意卻總在這幾句話。

不過,從哪日以後,長離隱隱覺得,有些眼神,與先前明顯不同。長離本就是細心之人,這幾天隻身校園,身旁不時有人經過。那種眼神,倘若說是偶然,未免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

認識的,不認識的。那種感覺,如針芒在背,倒讓他,有時不知該如何自處。

宴長離不知,那日黃昏,跨過大半校園的照顧,在當晚便不脛而走。事情本身不大,可牽扯了宋景晴。竟是有些轟動,就連蒲城大學城周邊院校,都有耳聞。

何況,處於當下。

隻是這些時日,宴長離並不知曉有些事情,於她而言,已然成為一種負擔。

過橋便是女生宿舍區,景晴宿舍靠裏,在三樓。宴長離打完電話後,下來的卻不是本人,而是景晴舍友,於然。

長離撐著傘,站在樓下,一眼就能看到。

“長離,”於然稱呼顯得生澀。這也難怪,接觸不深,自然生疏。何況,僅是一麵之緣。那日還是不經意間打了招呼,匆匆而過。

“她有事在忙,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轉達。”

長離表情沒什麼變化,可心底卻能夠感受到,有種莫名失望,很淡。

“噢,沒什麼事情,買了點東西,那麻煩轉給她吧!”說完將手中袋子,遞給於然,道了聲謝,便轉身消失在秋雨中。

秋雨涼薄,於然望著背影漸行漸遠,有些情緒在流淌。暗自搖搖頭,便上了樓。

推開門便是一聲抱怨,“宋景晴,明明沒事,幹嘛要騙他。”

宿舍四人間,周雪有事不在,這時宋景晴立於窗前十分漠然,倒把電腦旁的陳衣嚇了一跳。

“然然,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一驚一乍的,老娘心髒不好,你不知道嘛!”

於然沒理會她,把袋子放在宋景晴桌上,“景晴,你們要是真有什麼事情,當麵說清楚不就好啦!何必弄得見麵都這麼尷尬。”

宋景晴隔窗看著外麵,眸子裏冷冷清清,“他隻是一個局外人,何必讓他身陷囹圄。”語氣冷清至極,讓於然有些心疼。

一句話,於然無言以對。

於然性格活潑,愛笑愛鬧,這時候倒有點小憂傷。她認識宋景晴,從初始相處,便一直覺得她很冷清。很少見她笑,或者和別人親近。

她對人的抵觸,那種拒人千裏,這麼多日子以來,於然到底明白。

“這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於然指著桌子上靜靜放著的袋子,隨後又問:“景晴,你是不是喜歡他?”

這隻是一句猜測,可落在景晴耳中,卻如雷霆。一副冷若冰霜的麵容,頓時添了幾分惱羞成怒,轉身便伸手要將於然來打。

景晴雖冷清,宿舍關係倒是很好。在她認為,這些或許是她僅有的朋友。這時候,一顆心倒不知為何,因為這麼一句話,讓她原本無動於衷的一顆心,漣漪陣陣。

於然見她來打,並不躲她。結果如她所料,手到身上,隻是輕輕一拍,“那天非得有人收拾你!”

於然看著景晴,吐吐舌頭。心底卻想:“明明波瀾不驚的一句話,竟然惱羞成怒,還不承認。”

於然拿起桌子上的零食,湊到陳衣身邊,討好的喂到她嘴裏。

“遭別人嫌棄,來投奔老娘了?”陳衣語氣透著嫌棄。

於然知她開玩笑,臉上掛著委屈,“是啊!被人好心拿當驢肝肺,還被嫌棄,天理何在呀!”

陳衣點著鼠標,咯咯直笑。

陳衣瀏覽的網頁是校園網,關於選修課。於然嘴裏吃著零食,想到今天是選修課最後一天,含含糊糊說道:“景晴,今天是選修課最後一天啦!要是不選,這學期就沒學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