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善慌裏慌張地仰了頭拚命往後望,被他一腦袋按了回去:“你當我耳力是假的不成?莫探頭探腦的就沒人瞧得見,快吃。”
聽他是有把握的,她才安心一些,坐在他懷裏啃起了手中的饅頭。長孫無羨見她難以下咽,就將湯碗遞給她,示意她喝。可這羊肉湯也不知怎麼燉的,著實太腥氣了,她就完了饅頭便再喝不下剩了的大半碗。
長孫無羨也覺此氣味難忍,的確苦了她,隻是外邊的吃食帶不進裏頭,光吃饅頭身子怕得垮了。再瞧她愁眉苦臉的撅嘴模樣,便心生一計,要想方設法將這湯變好喝了,低頭抿了一口,隨即一按她腦袋就拿嘴去喂她。
慕容善的眼都瞪大了,偏腦袋被他按得一分動彈不得,那汁液也是咕嚕嚕地順進了嘴裏。她為免湯水漏出嘴角以致狼狽窘態,隻得費力往喉嚨底吞咽,卻不想因了這番動作,無意抵壓吮吸了一下長孫無羨溜進她嘴裏的舌。
長孫無羨“轟”地一下就燒著了。天曉得從前他親這妮子時,她最配合於他的姿態便是木頭似的一動不動,以至他當下才知,原來這滋味該是這般磨人的……那還喝什麼羊肉湯啊!
他“啪”一下摔了碗,將她錮在膝間,手臂朝裏一收緊,險些都要折了她的腰,似乎是想她再來一口的意思。
慕容善被他壓迫得起了低聲嗚咽,卻不敢動靜太大以免引來了人。長孫無羨見她百般克製,便纏她纏得更凶猛了,大有她若不將他伺候妥當了,就得叫全軍營的人都來瞧瞧這一幕的樣子。
她又氣又惱,偏掙不過他,似乎也大致懂得了他想要什麼,隻得回憶方才所做試了試,學著配合於他。
結果自然是被那得寸進尺的折騰慘了,沒氣了就喘一口再來,一遍又一遍。就長孫無羨那猴急模樣,活像八輩子沒近女色了一般。以至這一番偷摸過後,天都黑得徹底了,倆人一回營房便被吳彪問這嘴怎得腫成這般,可是跑去哪吃香喝辣了。
慕容善尷尬得無地自容,虧得除卻冷冷看過來的鳳輕塵,一般人也不會一下遐想開去,隻當他們當真吃了什麼麻辣燙嘴的東西。吳彪還一個勁地說倆人不夠意思,有好東西吃都不喊上大夥。氣得長孫無羨險些一拳招呼過去廢了他的嘴。
那“東西”是大夥能吃的?
營地入夜後尤其不清靜。沒人管幾時就寢,上百間營房俱都參差不齊,營房與營房間隔得近,便常有相互滋擾的。營房裏頭的七人也未必一致,有人睡得晚些,便有人受不了刺目的燭火,為此時時鬧矛盾,甚至大打出手,弄得鼻青臉腫的比比皆是。
慕容善起頭還很擔憂吳彪會嘮嗑嘮個沒完,不曾想吳壯竟叫停了他,十分樂嗬地詢問幾人預備幾時睡下,說是照著短板來,幾時有人睡下便幾時熄燭,一副管事老大哥的模樣。
許生沒意見,錢響則當先示意要睡。他們這間營房便黑了,一下子靜了下來,隻剩得幾人窸窸窣窣脫衣的聲響。
慕容善鬆了口氣,覺得自個兒運道忒好,碰上了一幫通情達理的。便是那較為瞧不慣“關係戶”的錢響,至多也隻是偶爾翻個白眼,說點刻薄話罷了。三人的確是塞了銅板才被分至一道,且穿的衣裳也比旁人稍稍體麵一些,尤其長孫無羨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手有身手,如何能不遭來些嫉妒。錢響會如此,也實在情有可原。
卻是她這口氣剛一鬆,就嗅著了一股十分古怪的臭味,像是醃製許久的鹹魚散發著濃烈而逼人的氣息。她這邊解腰帶的動作立刻便止,隱隱約約感覺隔壁床的長孫無羨好像也僵住了。
他深吸了口氣,難以忍受地掀了被褥,一把找準氣味的來向,拎起那床鋪上的人便往外丟:“姓吳的,你給老子洗腳去——!”
燭火便複又被點了起來,慕容善和許生一道跑去窗邊,扒著窗欄拚命嗅外邊的清澄氣息,吳壯則撓撓頭跟一旁的長孫無諶解釋:“阿彪的腳烈,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