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善這下忍不住抬起頭來了,卻是方才欲意開口罵他便被眼前景象驚愕得一愣,張了小嘴道:“雲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長孫無羨以極其低沉,自認十分撩人的嗓音道:“嗯?”來吧,他準備好了。

卻見那齒如編貝之人,丹唇微啟,眼底不忍直視之色一閃而過,掙紮了一下,說:“你流鼻血了……”

“……”

湖光山色,良辰美景。心似飄搖雨,眼映小嬌妻。卻不想,該發生的未能發生,宛如疾風驟止,一腔熱血停了流奔。

慕容善見他被自個兒拆了台麵,眼睛都快冒火了,也不敢真惹怒了他,隻叫他蹲下一些,好便宜她替他止血,手忙腳亂地幫他洗拭一陣,隨即哄他繼續背過身去。待搓洗幹淨了,上岸拾掇好衣裝,覺得他不再具備威脅了才憋不住笑出聲來。

長孫無羨的臉黑得都能刮下層泥,穿戴完畢後冷颼颼地問:“慕容善,我兩夜未歇了,你不好好關切我一番,笑個什麼?”她個不經人事的閨閣小姐,難不成能曉得男人流鼻血的緣由?別逗他了吧。

他就該理直氣壯一些,假作是疲累所致。

慕容善竭力斂了色,作出一番關切姿態:“我不笑就是了,你坐了歇歇,等我一會兒,我畫個眉,咱們就回去。”她如何能告訴他,昨日他出去打個水的功夫,就叫她從吳彪嘴裏被迫聽了些葷話,是以多曉得了點。

長孫無羨覺得她哪裏怪怪的,似乎藏了什麼小秘密,思來想去未能通透,隻得揀了塊大石頭,鬱悶至極地托腮坐了。見她倒騰完了,才收拾了衣包袱起身。

卻是伸手疊起她那條換下的裹胸布時,不免遐想忽生,鼻頭一熱險些要再來一遭丟麵子的事,虧得深吸一口氣,仰頭忍住了。

兩人方才回到營地,便被吳彪與吳壯催促著出去,說是宴請他們的車馬都備好了,就等他倆來。

馬車雖寬闊,坐了七人卻也多少有些擁擠了。長孫無羨與慕容善一道在角落,刻意離吳彪遠一些,免得遭他動手動腳。

吳彪隻得靠近了看起來較好欺負的許生,隻是方才勾了他的肩便是動作一頓,奇怪問:“咦,許小兄弟沒洗澡?”大約是瞧他衣襟處還沾了昨夜大火留下的汙漬。

許生似乎僵了一下,“嗯”一聲道:“王木大哥不小心灑了水在我床鋪上,我去打理被褥了……”

長孫無羨聞言瞥了一眼鳳輕塵。他叫他看著人,也沒叫他如此“心狠手辣”啊。

鳳輕塵神情冷漠地不說話。看人不就該如此簡單粗暴。

吳彪見狀則數落起了鳳輕塵,說他恃強淩弱,以大欺小。還拍拍許生的肩,示意自個兒這個神射手會替他做主的。

許生略幾分尷尬地笑了笑,似乎有些不自在,往錢響那處挪了一小下。

慕容善將那動作瞧在眼底,又記起先前長孫無羨欲意帶她去洗澡時,此人跟在倆人身後的情形,不免生出個奇異的想法,為此悄悄多掃了他幾眼。

眼見吳彪喋喋不休個沒完,吳壯便當起和事佬,岔開了話頭,說今日要去的是城裏一間名曰“玉仙閣”的酒樓,上邊此番宴請他們幾個,說不準是升官發財的好時機。

長孫無羨聽罷蹙了蹙眉。這酒樓的名兒聽著好像不大對頭。

慕容善瞅了他一眼,料知他心內所想,朝他稍一點頭,示意她亦以為如此。

這等招數在軍營裏頭並不少見。玉仙閣名為酒樓,實則當是風月之地。立了頭功的新兵們,理當是該委以重任的,但上邊尚且不清楚他們的底細,故而得借機查探查探。

要查探,還得不動聲色地查探。

所謂宴請,無非拿了好吃好喝的來,將眾人灌醉了,繼而再叫那些個鶯鶯燕燕的拖他們去床榻上好好“拷問”一番。那些個女子與旁的風月場裏頭的不同,多是尤擅狐媚之術的,一般男人恐怕的確抵禦不得,三兩句問下來便吐露真言了,連家裏的老母雞一日下幾個蛋也講得清清楚楚。

慕容善想通了這些,跟著蹙起了眉。此事似乎有些難辦啊。她這貨不真價不實的或要被拆穿不說,便長孫無羨是貨真價實,卻哪能容得他碰那等女子。一根指頭她也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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