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急速的馳騁,伴隨著塵土漫天。
一天前,南之和之韜二人一路趕到王府,見到了淩王。
南之的話十分的直截了當,絲毫都沒有猶豫。她隻想告訴淩王三件事情:第一,他們的世子極有可能已經落難,九死一生;第二,現在最能夠救他又不會在明麵上影響到封地和京中那層脆弱的關係的,就是動用易思堂;第三,現在手裏有著易思堂信物,手腕那處還刻著易思堂文身標誌的人,隻有她卓南之一個。
這一路上南之她快馬加鞭,幾乎沒有片刻的休息。她必須救他,因為他是王妃的兒子,凝霜的兄長他必須出麵,因為他的父親因他們而傷,也因為她是邵南封地上土生土長的孩子。
用二哥的話說,就算她將來不會成為世子妃,可他也依舊是這片土地上將來的淩王。更何況,此次若真的能夠將他救下,也費不了她多大的力氣。
隻是可惜,木兮此刻不在封地,她還不能去找他。況且以現在的時間來看,若是真的想要救下世子的話,已經來不及去西洲了。
出了昭原城一路向南,有一片連綿不斷的山脈,順著古道繼續向南,尋到那第三座山峰,途經一個越走越狹窄的遂道,是一條小溪,乘舟前行,大約要走上小半個時辰。待他們尋到了那溪水的源頭,便也能夠見到雲霧之中的那座若隱若現的樓閣。
南之取下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和脖子上麵的信物。易思堂主樓那處的風景極其秀麗,就如同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一般。南之微微環顧了四周,隻見溫泉旁一個小小的木屋,小心翼翼的踏了進去,果然,是二哥所說的那個鴿子籠。
之韜和淩王府派給她的護衛緊隨其後,盡管南之並不覺得自己此行有何危險,就算是那歸隱門又想找事,也沒有必要在那易思堂的門前殺人。
易思堂雖然是正大光明的在為朝廷辦事,可是說到底來,也不過是遵循普通的江湖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朝廷之所以會器重,不過也是因為易思堂的手段驚人,出其不意而已。
木兮說的沒錯,有了那個信物,再加上自己手腕上的那個痕跡,就算是天大的事,同易思堂也總是會有談上一談的餘地的。他們的信鴿才剛放出去沒有多久,便見一個衣著十分幹淨的童子小跑著趕來,待她看清了南之手上的那個痕跡,便急忙畢恭畢敬彎下了腰。
“原來是副堂主的朋友,抱歉,久等。”
童子顯然知道她的身份,卻並沒有稱呼她為長風郡主。顯然在這易思堂裏,義氣是遠高於身份重要的東西。
“不知可否通傳堂主一聲,我有重要的事情希望貴閣幫忙。”
“既然是副堂主的朋友,自然是可以的。”童子點了點頭,“隻是……”
“隻是什麼?”南之皺了皺眉頭。
“隻是……”
“他們不想讓我進去。”
卓之韜的聲音在她的身後悠悠響起。
南之回過頭來,隻見大哥眉頭微鎖,卻好似是早有所料。
童子正愁如何答話,不想這位卓家的大公子早已將該說的話都說了,不由得舒了口氣。
“抱歉,易思堂的規矩,若是要見堂主,所謀必是大事。可光有信物的話還是不夠,您與這諸位軍爺,隻怕隻能稍後在這裏,等長風郡主出來。小的也知道各位都是貴客,自然會好生招待。”
“原來你們知道所謀的是大事。可是你們就不怕將我們幾人晾在外麵,會出了差錯?”卓之韜的聲音不急不徐,顯然是早有準備,“這些護衛不過是淩王殿下圖個安慰,為了保護長風郡主才帶在身邊的,他們本也沒想進去打擾,大可以聽從你的安排,可是這件事情,我必須參與。”
“話雖如此,可這畢竟也是易思堂的規矩,規矩不能破。”
“若是有一天,到了整個易思堂隻剩下你一個人的時候,你還會在乎那些規矩嗎?”
卓之韜的聲音開始變得冰冷了起來,甚至步步緊逼,就連南之聽了之後都不由得豎起了汗毛。
“卓公子慎言。”
“抱歉。”他冰冷的笑笑,“並非是我有意想要冒犯貴閣,我想以我妹妹的本事也未必就不能解決這天大的事情,隻是這裏既然有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就無需他人費心。貴閣前不久的時候又出於義氣就了舍弟的一條性命,我理應感激。隻是……”之韜微微頓了一頓,微微側了側頭,“這易思堂既然謀的是天下的事情,那也得一個懂天下之事的人陪你們共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