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栽,認栽!你們懂不懂什麼叫做認栽?
反正此刻的南之,她很是懂的。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她猛地接過了木兮特意為她捎來的假小子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套在了脖子上。先前她淘氣的時候可是沒少穿著師兄們的衣服滿大街的亂跑,此刻套上這麼一件看似繁瑣的衣服倒也難不倒她。
南之穿上男裝可沒有凝霜那般的好看,明明兩個人的年紀差不多大,可是她怎麼看著,都好像比凝霜小了將近五歲。
不過沒關係,看著年輕總比看著老強,大哥她就是常常這般安慰她的。
“木兮木兮,你真是這世上最好的好人。”
南之十分開心地笑著。如果不是他來江湖救急的話,她還真的難以在這些日子裏能夠出去轉悠。
不是她不想收斂,不同於文人家的姑娘,將軍府裏的閨秀本來也都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然而然的就沒有助她“改掉”那放蕩不羈的性格。
雖然將軍府和王府隻隔了麵牆,南之也要這般的喬裝打扮的話多少有些多餘,可是到底還是事事小心些好。趙嬤嬤這些天來對自己委實是“照顧有加”,簡直要將自己當成一個孕婦了。普通家的千金小姐或許還能夠適應,她可是從小在外麵野大的丫頭,如何能夠適應的了?
沒事,偶爾這麼“叛逆”一次也沒有多大事情的,反正有木兮哥哥在的話,自己也一定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不過也是一麵牆的距離,玩累了天黑之前她也就回來了。他都是那般的愜意無畏,自己又有什麼好顧慮的。
……
“表哥安好。”前腳才在王府裏的草坪上站穩,後腳就聽見一個嗲嗲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不知道又是這王府裏麵的哪位姑娘,看打扮也是十分的精致。
“你既然都叫我一聲表哥了,又何須多此一舉?”木兮的聲音雖然聽山去平淡,但是卻還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隻是靜靜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這位可是表哥您從外麵新領的侍童?藍兒看著倒是眼生。”
他這般分明就是沒話找話,木兮他身邊的侍童一天一個的換,難不成那姑娘還要每天問上一句不成?再說了,自己當初以長風郡主的身份來你們府裏瞎轉悠的時候,可是將你們全都見了個遍的,你又怎麼可能覺得眼生?南之的心中微微不喜,麵上也微微發黑。
“不是侍童。”他的語氣不急不徐,“是我在外頭的一個朋友,此番來王府裏麵做客的。”
“既是殿下的客人,那麼想必也是貴客。”那位自稱“藍兒”的姑娘笑道:“我該如何稱呼呢?”
“稱呼什麼的無關緊要。”世子微微側過了頭,淡淡地笑道。
“可是既然有緣見麵,怎麼也要互相介紹一下的吧。”
“你若是實在糾結一個稱呼,且叫他小綠枝就好了。”
“小綠枝?”那姑娘突然咧嘴笑道:“這倒是個有趣的名字。”
有趣,哪裏有趣了,她怎麼沒有覺得哪裏有趣。一直都站在那裏的南之微黑著臉,一句話都沒說,卻時不時地撇了撇自己的嘴角。
“的確有趣。”世子突然笑笑,此刻,他已經毫不避諱地轉過頭來,伸出右手,習慣性地想要搭在她圓圓的頭上。
南之一個機敏地反應,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
木兮,你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身份和場合,就這樣大庭廣眾的,你想要被人說成是個斷袖不成?
“小藍,你說我這個朋友,他是不是還挺可愛的。”
他似乎是看出了南之的小心思,此刻眼底的笑意更加明顯。他完全不在乎南之她刻意的躲避,直直地將厚重的大手搭在了她的頭上。
乖些。
看眼神,他是想這般同她說的,即便他並未說出口來。
“的確是個可愛的孩子。”那位姑娘也抿嘴笑笑。
“……”
好吧,南之又要開始思考這人生中難以解開的兩大難題了:為什麼木兮他這般的腹黑,為什麼自己無論走到哪裏,都總會被人說成孩子?
告別了這個給她帶來了一絲不快的姑娘,她開始老老實實地跟在木兮的身後,伴隨著一陣輕風吹過,剛剛不知何時產生的煩惱頃刻間便煙消雲散。
隻是可惜……
木兮此番將她帶到王府,多半也不過是想要給她尋個機會散散心而已。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然的話怎麼也可以將她帶到莊子裏麵,吹吹舒爽的小風,養養精神。
雖說遺憾,但是好在南之她在這裏還有凝霜可以做伴,不至於太過於孤單。淩王府裏有一片她十分喜歡的荷花池,那裏的位置比較偏僻,少有人來往,倒是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他想著,就算是這丫頭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府裏,也是有些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