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兄長悶在了家裏整整三日,南之終於等來了雲和繡莊給自己寄來的信件。信上麵說,林墨生已醒,若是她想的話,可以速去找她。
見此內容,南之二話沒說就披上了衣服,給父親和母親隨隨便便地留下了一個字條,就衝出了屋子,從馬奴那裏牽過了一批快馬,一路毫不猶豫的馳騁,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
從她知道了關於“銀梟衛隊”的事情,和她見過了自己一路匆匆趕來的兩位師兄之後,她做夢都在等著這天。有些事情,她迫不得已的想從林墨生那個姑娘的口中得知。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能力隱瞞什麼了,隻要是她卓南之想知道的事情,林墨生沒有什麼理由不說。
她還記得三天前她終於重新見到她的兩位師兄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沒有什麼能夠概括那個時候她心中的複雜。那個時候,她強迫著卓之揚想辦法解了他們身上的迷藥,將他們弄醒。許久未見的思念,突然見麵的以外和驚喜,關於林姑娘的愧疚一時間全都湧上了她的心頭,令她幾乎窒息。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他們師兄妹幾人再見麵的光景,她還想要風風光光地回到玉棠山莊上去,或者是開開心心地將他們師兄弟二人接到家裏,好吃好喝地秉燭夜談,圍爐夜話……
可惜,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她心中的一個念想罷了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的慕唐坐在林姑娘的床前,那般絕望又痛苦的神情,令人的心裏多麼的抽搐。還有慕青,他那般壓抑的神情和話語,都是一字一字的如同一隻隻的利刃,割在南之的心上。
他們沒有怪罪卓之揚對他們的下手之猛,或許原本的他們也是十分的無奈和不解,甚至憤恨,但是當他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當他們知道了自己在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一個親恩,並且一刻不停的為了最終的“複仇”變得傷痕累累,幾乎沒有人樣的時候,自己的那顆心是怎樣的疼。這些,南之都感覺的到,也看得清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她親眼看到了他們的眼淚,又如何不能預料他們心中的痛苦呢?
而用卓之揚的話說,經曆了那樣的一番生離死別,再見到自己的親生妹妹,是那樣的一番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有她背後那苦心經營的一切,換做是他,就算是將這天捅出一個窟窿,也在所不惜。
可惜了,那天因為天色太晚,就算是二哥早就已經同自己的父親跟母親報備過,自己整個晚上都會和自己的妹妹待在一起,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差錯。可是不管怎麼說,在外過夜也多多少少有些說不過去。再加上林墨生又遲遲未能醒來,南之終是沒有機會同他們兩位長談,她也委實不知道自己該同他們說些什麼。
而現在,林姑娘醒了,他們兄妹三人時隔十幾年的時光終於得以相認,可對於這個本該處於局外人的南之,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該說的話了嗎?
遠遠地,在雲和繡莊的門外,卓之揚見到了南之,有些匆忙地扶她從馬鞍上麵下來,因為一路飛馳的緣故,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雲和繡莊的風大,之揚怕她著了風寒,千叮嚀萬囑咐地讓她先擦幹了額頭上的汗再說
“我那兩位師兄他們怎麼樣了?一直都在照顧林姑娘嗎?”南之的語氣略顯焦急。
“真是奇怪,連我的一句完整的話也不聽,都沒見你對什麼事情這麼上心過。”卓之揚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人家都差點在咱們邵南的地界翻了天了,還不算大事?”
“你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卓之揚皺了皺眉頭。
“別問那麼多了。”南之有些義正言辭的搖了搖頭,“對了,二哥,這三天裏你沒有對我的兩位師兄怎麼樣吧?有沒有好好的招待?我可是承諾過的,隻要他們那一天肯來昭原,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我都一定會當做自己的親人一樣的對待。”
“……”
木門輕輕的推開,伴隨著“吱呀”的一個聲響,三天未見,這間小小的屋子終於不再如同印象中的那個死氣沉沉,令她壓抑的發瘋。林墨生的臉色雖然還是十分蒼白,但是好在雲和繡莊裏有著潛在了高手,又有她的兩位親生的兄長照看,已無性命之憂。甚至不多時後,就可以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