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見過了那般多的大風大浪如他,測科也想象不要,自己會如何的淹沒在座上那人的那般比大風大浪還要令人恐怖的眸子之中。
“趙門主?”他定了定神,故作鎮靜,“何秋陌,你應該知道,我是京城裏麵的皇帝身邊的人,我知道朝廷裏麵有多少隨時可以待命的軍隊,皇帝他的奏折打扮都是經我之手。可縱然我在京城裏的權利再大,到了這千裏之外的昭原,我也不過是個客隨主便的客人。”
“趙門主,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輕輕地,他咬了咬牙,聲音不大。
抬起頭來,隻覺得麵前有什麼東西正在閃閃發著亮光。早在剛剛他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那個東西已經不見,縱然心中已經有了疑慮,剛剛在自述稱呼的時候,也沒有強調自己是一個沒有男性器官的公公。可是沒有想到,他手中的把柄,竟然真的就在他麵前的這個穩若泰山般的男人手裏。
“那我們不妨就命人不說暗話。”自我安慰式的笑笑,趙齊他微微地坐直了身子,“是皇帝陛下他親自人命我做的這歸隱門的門主,不過,我也知道和堂主你,就是當今的封地世子,未來的淩王。”
“很好。”緩緩地,他點了點頭,“趙門主知道就好。有了你這句話,一會我辦起事來,可就方便多了。”
“何秋陌,你要知道,整個昭原城,或者說是整個封地上,歸隱門的人,究竟有多少。”
“他們都是在等你的一聲令下不是嗎?”何秋陌輕輕開口,“可是現在你人在我的手裏,而這裏,是易思堂。”
茶米油鹽皆不進,他這是找死。
“所以說,堂主是不打算將我放回去了是麼?”
“這個時候知道叫我一聲堂主了是嗎?”他淡淡地笑笑,輕輕地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
這茶,他不敢喝。何秋陌他卻不會浪費。
“聊天枯燥,趙門主想不想聽我們的人替您奏上一首曲子,我這裏的人不光膽子不小,有才華的也大有人在。趙門主想聽什麼隻管說上一聲就是,大老遠來了,我們也得……好好招待。”
“你究竟想幹什麼?”
“沒什麼,請您過來,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輕輕地扣下了茶具。座上的人似乎是有些坐不住了,緩緩地走下了石階。墨黑色的衣角微微擺動,伴隨著淡淡的藥香。
趙齊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這藥?
他身上的蠱,到了現在都還沒有接觸幹淨的嗎?
“何堂主您盡管問了,可是我的答案,你就真的能夠相信的了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輕輕地,他在他的麵前長歎了口氣,“莫要亂動,敢動我的一根手指頭,我的人,都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生生地眼下了一口唾沫,若說畏懼,趙齊他怎麼可能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但是按這時間來算,這時候,自己的手下應該也早就已經發現了他的問題。踏平了這易思堂,不過就是一個時辰的事情。
不……不對。
自己仿佛在臨走的時候說過,他入了這玉玲春後,兩天之內,無論進去了多久,都萬萬不能進去叨擾。
不……不對。
自己雖然是歸隱門真正意義上的背後操控,可正式因為自己的出現太過鬼魅,又極少露臉,甚至大多數的手下都不曾見過他真正的樣子,不明白他背後的真正勢力。這樣一來,縱然事情的進展往往都是出乎意料的快,可是恰恰就等於沒有為自己留下那任何一點點的靠山。
自己究竟是如何才落到了今天這步,究竟是為何。
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是再為將來的自己鋪路,怎麼會到頭來……
“趙門主不必害怕,我要問的問題,倒也不會讓您為難。你隻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伴隨著一聲無所謂的輕笑,何秋陌輕開了口,“我想知道,這麼長的時間,和麼多年,背後的那隻一直以來都想將我推向穀底的黑手,是不是你?”
“堂主這是明知故問。”
“那你背後的那個人,是不是當今的聖上?”
這個問題,倒也是在明知故問。
“你說呢?”他冷哼了一聲,“你們何家跟將軍府這將近二十年在封地上麵天高皇帝遠的瀟灑,皇帝陛下若是不對你們加以提點,你們怕不是會翻天。”
“很好。”何秋陌聞言點了點頭,“我不過是想聽你說個‘是’活‘不是’,可你的話,倒是逼我想象中要多。”
“何堂主,真的要殺要剮的話,也痛快些。”
“別急。”他自然知道趙齊心中的想啊,自然是料定了自己不安對他動手,這樣也好,何秋陌在心底冷笑。
“我的問題還沒問完呢。”他笑容親切,卻偏偏眼裏藏刀,“我再問你,歸隱門一首成立到現在,真正遵循的,是不是都是皇帝的指示?”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