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杭州人朱四,早年以盜墓起家,生平盜墳無數,累至家財萬貫。

中年以後,又收了七個徒弟,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師徒八人就拿著家什出去掘墳挖墓。

但是朱四每次出去之前有個習慣,為了知道這次出去的風險以及回報是否豐厚,他臨出手之前都要在家裏扶乩來預測凶吉。

一日,他們白天看好一處風水寶地又準備夜半出手,這天黃昏,朱四依慣例沐浴更衣上香祈禱,然後恭恭敬敬的開始扶乩。

過了半響,忽然在細沙盤上出現了一行文字:吾乃嶽王是也,汝盜墓取人錢財,罪過大於盜賊,再不悔改,吾當取汝項上人頭。

朱四一見不由大驚失色,心中非常害怕,認為自己的行為惹怒了鬼神,若是再執迷下去恐怕就有奇禍加身了。

於是當晚就取消了行動,不僅如此,他自此以後更是驅散徒弟,金盆洗手,準備走正道重新做人。

但是他的七個徒弟除了盜墓之外又不會別的本領,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以至於一年以後都窮困潦倒,無奈之下便又重新找到朱四,蠱惑他再卜一次凶吉。

朱四久不操舊業,也有些心癢難搔,於是便聽從幾個徒兒的話再次扶乩。

沒過半柱香細沙盤上又顯示出一行字來:吾乃西湖水仙,保叔塔下有石井,井西有大墓,內有奇珍異寶,掘之可得不下千金。

朱四一見大喜,也把前次扶乩嶽王的警示忘的幹幹淨淨,和幾個徒弟細細籌劃,做足準備,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拿上鏟子鋤頭等家什就直奔保叔塔而去。

到達保叔塔下後,八人分頭細細尋找,卻並未見到有什麼石井。

眾人心有不甘,又點上火燭,差不多就要掘地三尺了,但是連石井的影子還沒見到。

朱四也感納悶,坐在石頭上一邊抽煙一邊尋思:“莫非神靈欺我不成?”

正準備招呼幾個徒弟收起家夥打道回府,突見西邊白光一閃,瞬間朱四便覺身晃腿軟一陣頭昏眼花。

正迷糊間忽聽有人在耳邊隱隱約約的說道:“塔西的柳樹下難道不是白井嗎?”

隻是這聲音陰森滲骨似男似女,不由讓朱四全身打一個冷戰,登時清醒了過來。

他定下神來向四周看去,隻見夜色慘淡冷風襲人,哪裏有什麼人影?

朱四連忙叫來幾個徒弟,順著白光閃過的方向摸了過去,西邊是一片柳樹林,楊柳枝很是繁密,幾人一邊撥開頭上的柳枝一邊在草中細細摸索,忽然一個徒弟發現草中有一處隆起,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幾人圍上去用鏟鏟掉上麵的泥土草皮,露出幾塊白色的條石,正是一個白玉雕成的井欄。

隻是這口枯井看似已荒廢多時,也不知是哪個朝代的,早被泥土填了個結實。

七個徒弟眼見找到白井,不由精神倍增,不待師傅發話便拿起鏟子鋤頭,使出渾身解數挖了起來。

這挖墳掘土,本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不到兩個時辰,就挖了四五長丈深,逐漸通到了井底,一個徒弟在井底打著火把仔細查看一番,卻並無發現什麼異常,隻好叫師傅下來查看。

朱四下來之後,四處打量,發現井壁一處地方光滑異常,隻因泥土覆蓋,幾個徒弟都難以發現。朱四小心鏟掉泥土,隻見一扇一人高的石門出現在眾人眼前,原來這正是墓道大門。

朱四小心翼翼試探半響,以幾十年的經驗斷定此門沒有機關,方才叫一個徒弟合力推開。

隻見門後出現了一個墓道,寬窄僅容一人,迎麵陰風習習,也不知有多深邃。

朱四點起火燭投了進去,眼看著火苗燃燒由白轉黃,由黃轉綠,不一會就被風吹滅了。

朱四尋思墓道既然有風那就說明空氣必然充足,於是等了半袋煙的時間,再丟一隻火燭進去,這次火焰搖擺幾下,並沒有熄滅。

朱四心道:“成了!”

這才點起火把,讓上麵的幾個徒弟垂繩而下魚貫行進,隻留了一個年齡最小的徒弟在門外接應。

朱四打著火把在前麵,一邊小心翼翼的行走,一邊觀察是否有機關暗道,隻見一路並無異常,隻有墓道旁四處都是小動物的骨骼,看樣子好像是雞犬之類,一看就是陪葬之物,還有一些不值錢的破陶罐爛瓦片,想來也是用來陪葬的。

好在墓道並不甚長,沒走多久,就到了寬大的墓室。

墓室約十數丈長寬,頭頂黑乎乎的也不知高有幾丈。幾人打著火把向正中走去,隱約看見黑乎乎長方形的東西,不用說這就是主人的棺槨了,隻是棺槨四周似乎有四個人影,半人高矮,一動不動,光線昏暗,也難以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