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年間,陝西關中有一張姓人家,這家隻有四口人,年約五旬的老夫妻倆和兒子兒媳。

父子兩人都是諸生,因為家中貧困便在城中富人家教人子弟,所以一個月也難回幾次家。

家中隻有婆媳二人,日常便習作女工紡紗織布度日,每天雞鳴就起床,一直要辛苦勞作到深夜才能休息。

這年秋天的一個夜晚,倆人正在屋中紡紗,忽聽門外院中似乎隱隱約約有小孩的嬉鬧聲,婆媳二人都覺得很詫異,於是便打開房門出外查看。

此時月色如水,將庭院照的雪亮,隻見院中空無一人,而嬉笑聲也轉瞬即失,婆媳倆互相看看,均是滿臉驚訝之色.若說是聽錯了吧,可是方才這聲音卻是真真切切,若是說沒聽錯吧,這院中卻什麼人都沒有,兩人四處查看一番之後並無發現什麼異常,隻好滿腹狐疑的回到屋裏繼續紡紗。

不料過了半個時辰,她們又同時聽見院中再次傳來小孩的嬉笑聲,這次的聲音和剛才所聽見的仍然一樣。

倆人停下手中的活支起耳朵聽了半響,確定無疑之後方才起身將房門打開,沒想到這次居然和剛才一樣,一出去院中就寂然無聲了,左右四顧一番仍是不見半個人影。

婆媳倆覺得更加奇怪,心中也不明所以,隻好回到屋裏關上房門心不在焉的繼續勞作。

可是過了不多一會,門外又傳來孩童的聲音,這次倆人沒有急於出去,隻見媳婦聽了一會,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頭,趴在婆婆的耳旁悄悄說道:“你繼續紡紗,我到窗邊從窗縫裏看看外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婆婆聽罷點了點頭,手上不停繼續紡紗,而媳婦卻輕輕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窗前從兩扇窗之間的縫隙中向外看去,隻見在皎潔的月光下,兩個赤身裸體的幼童正在院中嬉戲,這兩個孩子身長不滿一尺,其中一個頭上還紮著小辮,看樣子似乎是一男一女。

兩人先是攜手到院中對著月亮拜了幾拜,然後便互相追逐嬉戲起來。

媳婦看畢大為訝異,又悄悄的走回來將所見的一切給婆婆說了。

婆婆聽罷先是驚詫不已,接著便滿臉憂慮之色,對媳婦說道:“我看這恐怕是什麼妖孽的子孫吧,我們兩人都是弱質女子,家中又無男人,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們,免得被其禍害。我聽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我們就當沒看見罷了。”

媳婦聽婆婆這樣說心裏也感到害怕,覺得婆婆說得很對,於是便坐下和繼續織起紗來,隻是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心神不定。

好在過了不多一會,忽聽院中寂然一片,再無嬉鬧之聲,婆媳二人心知兩個幼童定然已經離去,這才鬆一口氣放下心來,看時辰已經不早,於是收拾了東西便早早睡了。

自此之後每天晚上兩人在屋裏勞作的時候就會聽見外麵幼童的追逐嬉笑之聲,她們也不敢出去,隻是將房門關緊,自顧自的紡紗織布,如同沒聽見一樣,久而久之便也習以為常了。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有一天早晨一個親戚登門前來看望這婆媳倆。

這位親戚本是一個精通醫術的老大夫,婆媳倆一邊燒水煮茶一邊和他聊著家常,說著說著婆婆就把這段時間所見到的怪異之事告訴了親戚,想問問他會不會有什麼禍害。

親戚聽完後向婆媳二人詳細詢問了兩個幼童的模樣,然後對她們說道:“若是住宅有妖,你們最近這段時間定然不能安居,你們所見的幼童以我看來恐是靈藥所變,若是能得到它蒸了吃掉,則可以成地仙啊。”

媳婦一聽便笑道:“它們一聽見人聲就跑的無影無蹤了,怎麼可能抓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