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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峽江縣地處贛江要衝,地勢險要,江麵狹窄,流水急湍,故名峽江。
在城西江邊有座周瑜廟,號稱是“巴邱古跡”,本是峽江縣的一處名勝,隻是因為年久失修有些破敗,以致遊人寥寥,香火也不甚旺。
嘉慶年間,山西人邵大江被任命為峽江縣令,他到任不過兩月將縣內治理得井井有條,老百姓皆對其讚不絕口,可謂政聲大作。
邵大江膝下有一個獨生兒子名叫小河,年十八歲,長相頗為俊秀,隻是性格恬淡不善辭令,整日隻知埋頭苦讀,學業甚是優秀。
一次他閑來出遊偶至江邊周瑜廟,覺得這裏地僻人稀,是個讀書的好地方,於是便稟明父親,在廟旁不遠處搭建了一座小房,編竹為牆辟畦栽花,作為用功之所,而照料他起居的隻有一個年幼的仆童,住在書房別室。
小河平日與縣學中的兩位同學私交最好,一姓邊,一姓魏,三人年紀相若,興趣相投,閑暇之餘這二人便來江邊舍中小坐,與小河論詩品文相聚甚歡。
這一年秋闈邊生高中,全家張燈結彩大宴賓朋,小河也專程登門相賀,席間觥籌交錯來者不拒,最終卻不勝酒力醉意而歸。
時當日暮,倦鳥歸林,待他腳步踉蹌的走至柴門,忽發現門前站著一個妙齡女郎,雖身著喪服,卻姿態妖嬈頗為豔麗。
小河不知這是誰家女兒,端詳半響方問道:“敢問姑娘可是來找在下的麼?”
那女郎聽罷卻低下頭來一言不發,用手捏著裙角,似乎有些羞澀。
小河本是個豁達之人,兼之微有醉意,便笑著指著門內對她道:“此時天色將暗,姑娘單身在外恐有不便。此即小生所居之處,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話可以進來稍作歇息。”
不料女子聽罷此言卻忽然抬起頭來杏眼圓睜道:“少男處女何能孤處一室,你是哪來的書生,敢在這裏花言巧語多嘴多舌。若非我喪服在身百般隱忍,早就回去告知家人將你痛打一番了。”說畢便怒氣衝衝的轉身而去。
小河不意女子忽然發怒,一驚之下酒業醒了大半,眼見她背影遠去心中不由慚愧萬分,急忙回身進門呆坐窗前,暗想自己平日溫文爾雅行為莊重,不料今番酒後失態言語輕薄,心中後悔不已。
方枯坐冥想間,便欲叫童仆倒茶,呼了數聲不見應答,原來早已進了黑甜鄉中了。
小河搖搖頭正欲去燒水,此際忽聽外麵傳來叩門聲,他心中詫異,不知何人深夜到訪,於是躡手躡腳走至階下,悄悄從籬笆的縫隙中向外看去,隻見門外之人隱約便是剛才那位素服女子。
他大為驚愕,上前將門打開,那女子卻一言不發低頭徑直而入。
小河驚疑萬分,問女子道:“看你方才已如黃鶴遠去,本以為一去不返,此際為何卻又重回草舍,莫非是想帶著家人前來興師問罪嗎?”
女子抬起頭來星眸微轉,忽嫣然一笑道:“實話告訴你,妾本是要到城中去,方才所言隻是擔心你是歹人罷了,此刻天色已晚,我孤身孱弱途遠莫及,慮及你的關切之言深以為然,故萬不得已欲托一宿,不知你肯不肯借一席之地來度此良宵?”言語間眼波流動嫵媚難言。
小河聽罷此言大喜,拉著她的衣袖道:“即是飛瓊自降,小生豈有不悅之理。”
於是拉著她便進了床帳。
當晚二人如膠似漆恩愛異常,直至雞叫頭遍女子才攬衣而起,對小河道:“妾小名秋霞,本是附近村中曹家的女兒,父母因事出了遠門,因妾有病在身便將妾留在家中休養,平日讓一個聾啞老婦照料。君若不棄,妾自今以後便暮來朝去,與君做個長久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