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甜甜的深井水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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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芳忙碌了一早上,水甕也攪滿了,幾個大活人一早上也都能沉得住氣,活幹的不停,還說明是活人,沒有一個人說話,春燕不知道怎麼了,也沒說話,早飯把鹽放重點,叫他們上午不停的喝水我才解氣,說著她露出了訕笑。

她看著灶火的柴禾也不多了,提著藍子在外麵摞子上撕了一籃子麥草提回家,放在灶火,她看一下撇火的棉花沒有了,她去了她住的房子拿來了拳頭一樣大小的一塊舊棉花,坐在灶火的木墩上,低著頭彎著腰,拿起火鏈,火鏈是兩塊三毫米厚的鐵板組成的點火的一種工具,它分右手一片和左手一片,右手這邊是個凸起的圓弧像斧頭的刃有八九公分長,刃有二公分,上麵是用牛皮裹著的這部分鐵板,牛皮裹著的部分有五六公分,手剛好捏住;左手這一部分是一塊平板有五六公分寬,八九公分長,打火的時候把棉花方在平板上撕開,一部分用手指壓著,露出一部分,然後用右手的這塊火鏈傾斜著向下摩擦,棉花不是輕易能點著的,要不停的用右手這一塊砸在左手這一塊上,起碼得砸一百下才能點著棉花。

張玉芳砸了有一百下終於點著了棉花,好像著的不太旺,用點著的棉花點不著麥草,她頭伸在鍋眼裏,用嘴吹,不換口的連續著吹,棉花雖然點不著麥草,可是煙可不少,冒起的煙一部分吸在喉嚨裏,一部分竄入張玉芳的眼睛裏,喉嚨被煙嗆的不停的在咳嗽,吹一陣,咳嗽一陣,一邊咳嗽,拿著火鏈的右手用手背還要揉一揉被煙熏的爭不開的眼睛,吹著,揉著,一會兒點著的棉花也完全息滅了,張玉芳無可奈何的扔下兩隻手裏的火鏈,兩隻手也變成了黑色的了,臉頰從嘴周圍的黑色由黑到微黑輻射到額頭上和下頜部分,眼睛也變成了血紅色的,可能是用黑黑的手劃了一下,黑墨劃在了酒靨上,既可笑又可愛。

她倏然想起秋燕還沒起來,又回到她的房子裏,秋燕坐在炕上,看到張玉芳這個樣子,眼睛不停地眨了又眨,驚奇的看著她,她過去想抱一下秋燕,秋燕警覺的躲著她,退到了後牆根,一動不動,張玉芳這時反應過來知道秋燕不理她的原因,她拿起了鏡子照了一下,她自己也笑了,這時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抱起秋燕裹著小被子說:“今早上吃不上飯了,下了幾天雨,柴禾也點不著了,飯也作不成了,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

說著她用手指輕輕地鑽在秋燕的腋部,秋燕“咯!咯!咯!”的大笑起來,張玉芳和藹地給秋燕說:“穿衣服!給我們漂亮人兒穿衣服。”

給秋燕穿好了衣服,收拾了房子,她回到廚房繼續點火,她想了想又走出廚房,想起包麯的麻紙她折著放在箱子上,她過去取了一張拿到廚房,繼續撇火,又砸了大約一百下,點著了棉花,點著了麻紙,點著了麥草,終於把火生著了,張玉芳看著發熱的鍋需要水,她找大馬勺,急著舀水,鍋已經燒熱了,她在甕邊上沒找見,在廚房到處找,她想就這麼大一點地方還能放在那裏去,還是沒有找見,她大聲喊春燕:“春燕!春燕!咱家馬勺你見到沒有?”

春燕在裏屋用遙遠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在廚房找,還能去那裏。”

張玉芳聽著春燕的話說的有道理,她想肯定在廚房裏,不會去那裏,這時她看見梁上掛著個籃子,平時這個籃子是放饃的,廚房裏的老鼠多,老鼠又愛偷吃,她平時把饃放在籃子裏,老鼠就沒法偷吃了,想到這裏她舉起雙臂把掛著的籃子取下來,籃子傾斜了一下,籃子裏的水“嘩!”的澆在張玉芳的額頭上,她在懵懂中不知怎麼回事,一下子把籃子仍在地上,這時的馬勺也滾了出來,她看到掉在地上的馬勺,還在原地轉著馬勺的把不平衡的隨慣性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