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鏡道了句謝,這才帶著一眾往那這鎮中唯一一處大的酒樓醉仙居走去。這黎山鎮雖已是兩界交彙之地,但因四周皆是山巒,故並不富庶。
醉仙居說是酒樓,但也隻有兩層小樓,下麵是大堂,上方為雅座兒。
修行中人雖善於打坐練氣,餐風飲露,幾日不吃不喝也無甚關係,但隻要還未長生,脫去凡胎,這五穀雜糧終究是必不可少的。
餘鏡一眾除去那王老貨長的猥瑣之外,皆都賣相不俗,且不說那蝦兵蟹將是一高一矮,一個壯碩,一個大肚圓圓,因是妖精成精,故而在凡人眼中也有幾分煞氣。
反倒是餘鏡,這幾步路的功夫,凡被人瞧見,皆多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為別的,就因為其兩旁左右各有一絕色的人兒。胡三娘天生魅惑,一舉一動,不管男女,皆都心動。水盈兒溫文爾雅,恍若大家閨秀,落落大方。
“怎兩朵鮮花就這般被豬給拱了?”
雖說餘鏡周身輕靈,但在這些個凡人百姓眼中,卻是配不上兩位絕色美人兒的。
餘鏡也沒甚心思聽這些議論,兀自帶著一眾往那醉仙居走去。
且說餘鏡一行剛到醉仙居大門,便聽到屋中傳出一聲:“小二哥,先給佛爺切二斤熟牛肉來,再來兩壇子上好美酒。對了,再找兩位姑娘來陪佛爺喝酒吃肉,佛爺有的是銀子。”
這和尚嗓門好生洪亮,傳了足足有半條街去。
乖乖,這是哪家禿驢,怎這般不守清規戒律?
佛門修行不似道家,佛門之中若要入門,便先要要受持五戒。喝酒吃肉找姑娘,這可都是大忌諱。餘鏡雖沒與佛門中人打過交道,但也曾聽說過。
不過,旁人家的事兒,他倒也懶得過問,隻當做沒曾聽得,便進了酒樓,在小二哥的帶領下,往那樓上走去。
“道長且留步!”
不等餘鏡幾人上樓,那洪亮的聲音便又響起:“佛爺見道長器宇不凡,這兩位女施主慧根深種,甚是與我佛有緣,若不嫌棄地小,可否共飲兩碗?”
餘鏡聞言望去,且見一靠窗拐角處果然坐了一和尚。
這和尚雖聲音豪邁,又不守戒律,但卻也隻有十七八歲,長的是眉清目秀。若非頭頂戒疤,待他日續了頭發,當是一位偏偏佳公子。
餘鏡懶得理會,隻稍停腳步,淡淡說道:“餘某福薄,不敢打擾大師雅興,這便上去了。”
說罷,便抬腳上樓。
也不見那和尚什麼動作,忽地出現在餘鏡麵前,伸出油膩膩的手攔住,笑道:“有趣兒,有趣兒,道長身披玄門道袍卻不稱貧道,倒是和佛爺一般,雖剃了個禿瓢,但卻也不曾喚自家小僧。不過,你這廝怎麼這般墨跡,佛爺要與道友喝上兩碗,卻還搞甚婉拒,忒不爽快了!”
餘鏡見這小和尚身形一動,不帶絲毫煙火便來到自家麵前,知曉這和尚也是位奇人。不過,若憑步法就能折服與他的話,那他的龜蛇八步也白學了。
當下,餘鏡便冷笑一聲道:“餘某忒不爽快?倒是大師你,找餘某喝酒吃肉是假,乃是為了美人兒罷。”
那和尚一聽,也不顧滿手油膩,訕笑著往那禿瓢抓去,而後便又正色說道:“非也,出家人怎會搶人妻妾,佛爺雖喜歡美人兒,但這兩位一看便知乃是道友的妻妾,道友且莫誤會佛爺了。”
“既是如此,大師怎還不讓路?”餘鏡對這廝很是無語。
那和尚一愣,道:“怎麼,道友不來與佛爺喝上兩碗麼?”
餘鏡見這廝雖不守戒律,但也算得上坦蕩,當下略微做思索,便點頭答應:“既然大師盛情邀請,餘某當恭敬不如從命。”
話說那一旁的小二哥也是個機靈人兒,這方一聽,頓時吆喝了一句兒:“諸位捎帶,容小的這就為幾位平湊座椅。”
當那小二哥又拚了兩張桌子,上了些酒菜,這才退了一邊。
餘鏡平素也甚少拿出威嚴,這番主仆共坐一桌的事兒,到讓一旁的食客大感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