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甚是爽快,這方剛一坐下,便給餘鏡倒了滿滿一大碗酒,大笑道:“佛爺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與道人喝酒吃肉,來來來,你我幹了!”
“大師海量!”餘鏡也不墨跡,仰頭便灌了下去。
酒過三巡,那小和尚麵色已有些微紅,打了一個酒嗝,忽道:“佛爺我俗家姓姚,後來剃了禿瓢後便有了法號,喚作三德和尚,不知餘道友高姓大名?”
“在下餘鏡,乃是一介俗人,卻非出家道人。”餘鏡微笑道:“不知三德大師在那處修行,怎麼會來到此地?”
三德小和尚先是大笑:“原來不是道友,要不然餘施主也把頭剃了,你我自此做個師兄弟?施主放心,佛爺我別的不說,但凡喝酒吃肉,決計少不了你的。即便是日後你看上哪家師太了,佛爺我都先讓著你便是。”
這番話說來,直讓一旁的水盈兒胡三娘麵色羞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等餘鏡說話,三德小和尚卻又恨恨說道:“想佛爺當初也是翩翩少年郎,卻不曾想遇到那老賊禿,說什麼隻要做了和尚,美酒好肉那是唾手可得。那曾想佛爺我是上了賊船了,還搞甚五戒,佛爺一怒之下便把老禿驢敲昏了過去,這才偷偷溜走的。”
“哦,沒想到三德大師還有這等心酸事兒。不過,既然大師已然出來了,為何卻不續發還俗?”餘鏡一聽,頓時笑道:“大師乃是豪爽人兒,莫不是嫌續發太過麻煩了罷。”
三德小和尚破天荒的臉上一紅,才道:“佛爺哪裏不肯還俗,隻是自從剃了個禿瓢之後,這頭發卻是再也沒有長過。”
餘鏡無語,也不知該說些甚。
且說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那酒樓外突然來了七八個人兒。
隻見為首的一人乃是一中年漢子,家丁打扮。這漢子一腳進門,便直接往餘鏡一眾走來:“兀那兩位娘子,我家官人說了,要請二位美人兒前去談談心兒。”
餘鏡聽罷,頓時一愣,也不說話,便給了那王老貨一個眼色。
這老貨平素就頗為淩厲,頓時便明白自家新主得心思,頓要起身便聽那三德和尚一聲暴喝,嚇的這老貨頓時又慫了回去。
“呔,爾等何許人也,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搶美女,當真沒把佛爺看在眼中?”那三德小和尚一拍桌子,也不起身,大喝道:“還不快快滾蛋,莫不然打的你家大人都不認得你哩。”
那中年漢子一聽,頓時便惱怒起來,但又不敢忘記自家官人交代下來的事兒,便按住性子,罵道:“哪裏來的小賊禿,我馬三今日可是來請兩位美人兒的,和你有甚關係?兩位美人兒,你們也莫愣在那裏,這就與我走罷。”
小和尚一聽,頓時氣的滿臉通紅,本想找周圍人兒評理,但卻未想到別說那些個食客了,就是掌櫃的小二哥都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三德大師,此等小事怎能影響你我喝酒?”餘鏡嗬嗬一笑,端起酒碗便又灌了一碗下去。
餘鏡也不回頭,隻是淡淡說道:“老王,若是老爺我十個呼吸之內再聽到有人在耳邊亂叫,那老爺我今晚的下酒菜便是那道紅燒蛤蟆了!”
王老貨一聽,頓時心中暗暗叫苦,這新主怎麼這般不講禮兒,別人來找茬,管他一個坐騎啥事?不過為了新主晚上吃的不是紅燒蛤蟆,他也隻能老實聽話。
想這老貨乃蛤蟆成精,雖長的有些猥瑣,但這七八個凡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口一個的事兒。
頓時間,這老貨便起了殺心。看著眼前這一個個人兒,仿佛就是那田間飛舞的蚊蟲,不由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嘿嘿陰笑起來。
且說那方王老貨起了殺心,要把這幾個白日強搶美人的貨色連皮帶肉的吞入腹中,那方餘鏡又怎能答允。他雖不曾拿眼來瞧,但聽那老貨陰笑,便道今日要壞事也。頓時間,餘鏡不等那老貨發難,便又兀自說道:“若是平白害人性命,那你就自家拿命來填罷!”
說罷,也不顧那老貨神情變化,兀自端起酒碗,與那三德小和尚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