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花盆砸中他的那一瞬間,他的夢突然又跳躍了。他直接夢到了在旅館街頭被群毆的畫麵,更確切地說,他直接夢到了風、雨、雷、電,他躺在地上,已經步入了死亡的通道。但這時,一道藍光,突然擊中了他的大腦。
他突然聽到遠在旅館書包裏的點讀機,突然發出了“請插卡”的聲音,一道微光先後透過他的大腦、小腦和腦幹。然後他就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腦子裏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那道微光的顏色是藍色的……
唐宇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突然覺得很餓,口幹舌燥。於是,他微微睜開了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林可兒。她正趴在床邊,睡著了,眼角卻蓄著一滴晶瑩的淚珠。窗台邊,何梅雙手抱在胸前,仰望著沉沉的星空,似乎在思念著誰,臉上還留著一道未幹的淚痕。
“我渴了……”唐宇的嘴唇太幹,發音有些困難。
重症監護室靜得沒有任何聲音,以至於唐宇的話,都像被這種安靜掩埋了。何梅和林可兒都沒有注意到。
“我渴,我要喝水。”唐宇稍稍適應了一下,提高了點聲音。
何梅立刻被驚了一下,她連忙轉過身來,詫異地盯著唐宇的臉。
林可兒正在做夢,在夢裏,她看到唐宇摔下了懸崖,自己也跟著縱身躍了下去……
她被嚇醒的一瞬間,正好聽到唐宇的聲音,立刻撲了上去,嘴裏兀自不停地在說著夢話:“唐宇!唐宇!求求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你要是再不給我水喝,我就真地要離開你了。”唐宇的眼中掠過一絲虛弱的笑意。
林可兒緊緊盯著唐宇的眼睛。整整5秒鍾後,她這才確定——唐宇真地醒了。於是,淚水像開了閘的三峽一樣,一泄如注。
何梅畢竟成熟穩重多了。原本,抱著唐宇大哭的應該是她,但現在,另外有一個女人替代了她的位置,她隻好鎮定下來。趕忙擦了擦喜悅的淚水,幫唐宇倒了一杯水。
這杯水,她已經不知換過了多少次。作為一個母親,她一直有種第六感。她覺得唐宇一醒來,第一個要的肯定是一杯水。所以,她一直在桌子上涼著半杯,好等唐宇醒來的時候,給他摻上開水。這樣,溫度正好,就可以直接喝了。
林可兒從何梅手中接過水杯,因為唐宇躺著不能喝,她想用匙子喂他。
誰知,唐宇卻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真地就像睡了一大覺似的。要不是實在口渴,他還準備先伸個懶腰呢。他咕嘟有聲地喝光了整杯水,接著就要下床。
林可兒緊張得一把攔住道:“你幹什麼,別亂動!要做什麼,我替你做。”
唐宇尷尬地看著林可兒,不知如何啟齒。
這時,主治醫生從門外走了進來。剛才唐宇一醒,早就有護士去叫他了。他一走進病房,看到唐宇的樣子,立刻“哈哈”笑道:“姑娘,別的事你可以幫忙,這事你隻怕幫不了了。”
“什麼事啊?”林可兒好奇地看著主治醫生。
“你就先別問了,你再不放他去,他就要被憋出病來了。”主治醫生嗬嗬笑道。
林可兒這才恍然大悟,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唐宇足足尿了有兩分鍾,等他再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神清氣爽了。
主治醫生讓他躺回床上,看了看他的血壓和心跳指數,嗬嗬笑道:“小夥子,厲害啊,居然完好如初了,連感冒發燒也全好了。”
唐宇還沒弄清楚是怎麼進的醫院呢,所以聽了主治醫生的話,也沒有什麼感覺。
倒是何梅和林可兒聽了,都激動地流下了熱淚。
何梅追問道:“那他的大腦還有沒有問題啊?”
主治醫生皺了皺眉頭道:“憑我的經驗,他的大腦沒有任何病症。但他的腦電圖確實跟平常人有些不一樣,似乎總有一條我們肉眼看不見的通路,讓這個大腦跟外界的某個東西聯絡著。這種聯絡包括信息的傳遞,也包括能量的傳遞。”
唐宇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外界的東西不就是那台點讀機嘛。
何梅擔心地問道:“外界的東西?什麼東西?對他的身體有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