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一個鳳凰男所求的(1 / 2)

看了蘇儀發過來的微信,欣然再一次哭笑不得,默默刪掉,沒有回複。

這便是所謂的男詩人,自命風流,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為他傾心。

她坐在網約車的後座,看向玻璃窗外的不斷閃過的麓城城市街景,鱗次櫛比的房屋,新老社區、商場、寫字樓、學校、醫院、人多人少的公交站台,穿著各種各樣衣服的人們……明明處處很喧鬧,色彩繽紛,於她眼前卻仿佛在上演一部部黑白默片,她的心裏就像突然空了一個很大的黑洞,聽到風呼呼的往裏灌,裏麵沒有一絲回音。

她將這些年自己經曆的一係列事情聯係到一起,一張張男人的臉,一個個相處的片斷,不斷的拚接重組,依然找不到她心裏要的關於愛的答案。

她渾身疲軟無力的靠著窗,腦海中突然竄出一句話來,她仔細的回憶著這句話,翻出微信群,翻了好久,翻到以前的聊天記錄,林之華發出的那條微信赫然在列——

“其實也沒什麼,詩人嘛,天性浪漫不羈,多情一點正常,不必受傳統倫理道德的約束和指控。”

……

如此,心中陡得豁然開朗。

一個人的言行反應了他本身的思維和價值觀,他的價值觀又體現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明白了,林之華口口聲聲說愛她,隻源於一個詩人對浪漫與激情的追求,換了她楚欣然,任何一個姑娘,包括月女、淩秋,或者其它的某某某,都可以成為他的浪漫對象。

她曾以為曆經千帆後,天上那個愛情彩蛋掉下來,砸中了自己,殊不知她隻是他一生的獵豔史中新添的一筆,她還天真的沾沾自喜,飄浮在雲霧裏。

所謂的“心靈契合”、“獨一無二”,不過是她自己給自己灌的迷湯,隻因她對感情有著執念,才一再的自我催眠。

欣然打聽到前詩人月女的下落,她不再寫詩後,在麓城一家小學做了語文老師,至今未婚。

她偷偷的去學校看她,看到了一張異常平靜的臉。

她的樣子依然是清秀而年輕的,眉目柔和無比,同人目光對視時,就像一潭秋湖,不起一絲波瀾。

這樣的一個靜雅如蘭的女子,當年會拿著刀追著一個男人跑了幾條街?真叫人不敢想象。

不知道是不是日複一日,對著孩子們天真的臉,讓她找到了內心的一些平靜,不再為當年的愛情之傷受苦受前熬?

欣然還默默去網上搜了月女以前寫過的一些詩歌,語句靈動新穎,意蘊深遠,她承認自己相較有甚遠的差距。

欣然關著門在家裏痛哭了一場,淚濕透枕巾,汗濕透衣背,哭得天昏地暗,氣力全無。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總之在看到月女的第一麵時,她就有種痛哭的衝動,強忍著回到家中,終於號陶出聲,為月女,更為自己。

林之華幾天後回來,發現世界突然變了天。

欣然避而不見不說,電話不接,微信消息也沒有了回音。

“欣然,求你了,你不要這樣子。我說了調職隻是為了孩子,現在孩子還小,要為他多做些打算,以後離婚是早晚的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真心好嗎?”

……

“之華,過去的就讓過去吧,你好好過你的日子。我沒有怪你,我隻怪我自己。”欣然回了這條消息後,再無下文。

林之華慌了,一開始電話微信不斷,但欣然就像成了一個空氣人,徒然存在他的聯係方式裏,一切聯絡都沒有回饋。最後他也疲了,也不是沒有一點驕傲的人,在無數條信息仿佛石沉大海後,他便漸漸淡了與她的聯係。

之後的半年間,他聯係過欣然兩次。

一次是單位組織去台灣考察,他與朋友喝醉了,給她打電話,又哭又笑,

“欣然,我是真的愛你……”他說。

“你喝醉了。”

“不管我有沒有喝醉,我都知道我愛你。”

“你一生中愛過的人太多了,之華,你隻是寂寞罷了。”

“欣然,我隻愛過你。你可以不愛我,但請別這樣說。”林之華的痛苦貌似很真誠。

這時候,欣然再次感受到內心深處的那個黑洞,風呼呼的往裏麵灌,讓她發慌,不停的倒插冷氣。她多想問問他,林之華,你真愛過我一點麼?你了解過我多少?知道我想要什麼?

本隻圖一時的尋歡作樂,又怎禁得起推敲。欣然的問題在自己心裏徘徊了一圈,沒有問出來,自己就覺得好笑了,當下掛了電話。

欣然從他的朋友那聽說,林之華醉酒打牌,開口不離孤獨,消沉了一段時間,

另一次林之華去北京出差,給她發了信息,“欣然,我在北京,我想你。”

欣然沒有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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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林之華的妻子成功調職到了麓城,他帶著妻兒參加朋友們的聚會,在朋友圈發遊樂的全家福,配一點“曆經世事,方知親情可貴”之類的心靈雞湯,圈得一幹朋友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