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窗戶大開,白銀帆偷偷從窗孔中噴入的異香漸漸消散。
秦星怡稍等片刻,放下遮掩鼻口的袖子,知道白銀帆又在那裏莫名其妙地吃幹醋,舉起玉梳,笑貌盈盈地對師弟白銀帆招呼道:“那你來呀,師姐也給你梳頭。”
白銀帆驚喜地聽到秦星怡一反常態答應下來,高興地接話道:“真的?那我馬上翻窗進屋,也是啊,師姐還從來沒有幫我梳過頭。”
秦星怡俏臉一繃,對於白銀帆在關鍵時刻總是打岔的行為很是不滿,拖著腳鐐艱難地往窗口處移動了兩步,嬌嗔道:“梳你個頭呀!你以為我願意給蘇蒙王子梳頭?我體內的毒性才剛剛清除好不好?別忙著進屋,你快察看一下院子裏那些侍衛,他們身上應該有能打開腳鐐的鑰匙。”
白銀帆醒悟到自己冤枉了師姐,感激師姐沒有發飆動怒,畢竟二人是同門師姐弟情誼深厚,彼此間對話都顯得很親近,急忙答應著去查找鑰匙。
院子裏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被白雲帆打暈的侍衛。
白銀帆是西風樓的弟子,武功不弱,為了尋找秦星怡重返驛站,三下五除二就把院子裏這些巡邏的侍衛打趴下。
白銀帆在侍衛們身上胡亂摸索,居然摸到了好幾串鑰匙,叫了一聲:“咦?奇怪了,這些狗屁侍衛身上沒銀子,鑰匙倒是有一大堆,哪一把鑰匙才是呢?”
秦星怡耳力極佳,聽到白銀帆在院子裏小聲嘀咕,輕聲喚道:“師弟,趕快把那堆鑰匙都拿來,一把一把地試,希望盡快找到能打開腳鐐的那一把!”
白銀帆覺得秦星怡的話有道理,急忙捧著幾串鑰匙奔到窗口,縱身跳入窗內,蹲在地上,一一用鑰匙試著捅鎖眼,搗鼓了半天,居然沒有一把合適的,氣憤地罵道:“該死的,這麼多爛鑰匙都是廢料,沒一把有用的,太可恨!”
秦星怡這幾日挫折遇多了,耐心變得好起來,知道師弟那樣抱怨是沒用的,溫和地說道:“沒關係,還有辦法。你在屋子裏替我找找,剛才我受傷中毒的時候,隨身帶的那把匕首被他們搜去了,那把匕首削鐵如泥可以斬斷這條腳鐐。”
白銀帆得令,連忙在屋子裏翻找,又檢查一下蘇蒙王子身體,依然沒有找到那把匕首,暗道晦氣,怎麼今天找什麼東西都沒有呢?他隻得說道:“師姐,找不到怎麼辦?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背你撤?”
秦星怡手裏拿著那封信函,遞給白銀帆,說道:“師弟你看看,這封信函是蘇蒙王子寫的,會威脅到三皇子的性命,要馬上撕毀!”
白銀帆接過信函看了一遍,交還給秦星怡,問道:“師姐,這信函既然是蘇蒙王子寫的,咱們撕毀也沒用,蘇蒙王子不會再寫一封?”
秦星怡拿回信函幾下子撕個粉碎,心裏踏實了許多,說道:“當然不容他再有機會寫信!師弟,你別管我,先把蘇蒙王子帶走。”
“那師姐你呢?”白銀帆急問,心想自己怎麼可能把師姐一個人留在這裏?
“師弟,我中毒受傷初愈,體力不足,況且戴著腳鐐行走不便,會拖累你的。眼下當務之急,你先帶領咱們的人和蘇蒙王子出城隱蔽好,我另外想辦法出城找你。天亮之前,咱們在普旺邊城北門外小樹林前集合。”
“可是師姐,我不放心啊。”白銀帆不肯走。
“師弟你不聽我命令?你要完成我的心願。你出城以後,想辦法送信給縣衙大人,告訴他用蘇蒙王子前來小樹林交換三皇子。記住,不管他們把軒轅明玉藏匿在哪裏,一定要救他出來。”
白銀帆聽秦星怡語氣非常鄭重,好似臨終委托一般,不敢違拗,扯下床上鋪著的床單,將蘇蒙王子裹在床單裏,順手往肩上一扛,臨出門之前,嫌棄蘇蒙王子太胖,抱怨了一句:“好重,王子這家夥一定是平時吃好東西太多。”
“好啦,師弟你快走吧。”秦星怡催促道。
白銀帆說什麼也不肯走,把抗在肩上的蘇蒙王子扔在地上,問道:“師姐,要不然我先幫你躲到樹上去?”
“好吧。”秦星怡點頭答應,知道不把自己安置妥當的話白銀帆是不肯離開的,而且可以百分之百打賭,白銀帆很快會再次趕回來救自己脫離險地。
到了此時,涉及到生死攸關,白銀帆也顧不上吃醋了,打開房門往外麵察看,院子裏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些侍衛再無人影。
白銀帆背起秦星怡走出房門,來到院子裏的棗樹下,猶如猴子一般敏捷地“噌噌”爬到了樹上,扶著秦星怡讓她坐穩樹枝上,告別道:“師姐你要多保重!躲在樹上千萬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