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穎說完那句,還不老實地掙脫掉他的桎梏準備跑,沈良臣怒意到了頭,腦子裏又昏又脹,下意識就抬起胳膊——
“你是不是嫌事情還不夠大?”唐仲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過來,見他動手,急忙上來攔住他。
許念也一下子擋在鄒穎身前,“沈良臣,你敢!”
看,所有人都把他當洪水猛獸,其實他哪裏舍得動她分毫,哪怕自己此刻心裏難受得快要死掉,他也終究是舍不得的。
沈良臣看著站在許念身後卻依舊狠狠瞪著自己的女人,那滿眼的仇怨,再一次讓他胸口鈍痛。他慢慢地收回手,所有情緒都堵在胸腔處,花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來,我們談談,別再激我。”
他這時候才稍稍理智一點,也不擔心她逃了,反正和許念有關,他有的是辦法把她查出來。
夜晚的風溫度有些低,他站在車邊狠狠抽了支煙,可抽煙的時候又想起她剛才倚在牆角便吸煙便向電話那頭的人撒嬌,頓時又一肚子火氣,用力把手裏的香煙給揉碎了。
五年到底能改變多少東西他不得而知,但他心裏,對她的思念確實一刻都沒停止過。
沒人知道他從衛生間出來,忽然看到那個背影時的心情,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凝滯了。從前他無數次地認錯過,也無數次地出現過幻覺,會在睡醒時半夢半醒間看到她,又或者在商場的某一處,機場的一隅,或者像上次那樣,落地窗外一個剛剛消失的背影……
所以那一刻,他也以為自己是再次看錯了,畢竟之前他喝了一點酒,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生怕製造出一點聲響就將這幻覺給撕破了。
可越是走近,那身影越清晰,心裏也就越難受。
如果是真的,又有什麼可高興的呢?她真的活著,卻編造了那樣的謊言騙他?這對他而言有什麼可高興的?
越走近,連她的聲音也變得清晰如昨,可是聽聽那語氣?她在撒嬌?和誰?這五年他活得生不如死,她已經早就擺脫他開始了新生活,甚至新感情嗎?
沈良臣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那一刻的心境,真是又悲又喜,複雜極了。
他狠狠吸了口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猛然看到她的衝擊力依舊無法消除。他此刻的心情照舊是五味雜陳的,冷風一下下吹著他混亂的思路,卻依舊無法捋清楚,這麼突然的情況下看到她,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有腳步聲慢慢走近,他深深吸了口氣,心裏總算沉靜了不少,對,先示好,把人穩住再說!
可他才剛剛回過頭,還沒看清談穎時,腦門上就狠狠挨了一下。
有些疼,還有些暈眩,他扶住身後的車前蓋,隻聽談穎的聲音非常清楚地傳過來,“沈良臣,咱倆早八百年前就掰了!我警告你別再糾纏我,否則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沈良臣感覺到腦門上有濕濕黏黏的液體流進指縫間,大概是流血了,他還來不及多說一句話,談穎已經穿上高跟鞋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