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本對我低頭,彎腰,說:\"桑子小姐,蘇馬力先生請你走一趟。\"
\"哦?\"我透過門外,看了看他們的陣勢,看來今天,我是不去也得去了。
我笑笑,故意問道:\"不知道蘇馬力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和某人,一起喝杯茶而已。\"
井本淡淡的說,我的神經忽的一下便被揪了起來,這麼快嗎?這麼快,薛軒逸就又落網了?!
我知道此刻不能亂了陣腳,也知道蘇馬力一定搜查了我很久,所以今天,一定會把我給\"請\"過去。
於是我對井本笑著說:\"您稍等,我想要換身幹淨的衣服,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點點頭,我這才去了臥室。
一關門,我立刻去找衣服和紙筆,邊穿,邊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還有一串號碼。
'如果天黑之前,我沒有回來,那就說明我遇到了危險,到時候,你就打這個電話。'
我不知道這一次我們將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上一次蘇馬力的那座日式庭院具體坐落在哪個位置,井本在外麵催促,我這才放下紙筆,快速的換好衣服。
我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紅的紮眼,開門之後,井本往房間裏麵看了一眼,見沒什麼異樣之後,才轉身離開,我對劉姿琳使了一個眼色,她比較聰明,一看我這眼神,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說實話,這可能是我留過的最沒有用的電話,但是現在,我能求助的人,隻有他了!
我跟井本下了樓,他讓人用儀器掃了一下我的身上,然後對我說:\"桑子小姐,得罪了,但是你太不老實,我們不得不防著你。\"
\"放心,傻事做一次就夠了,很久沒有見到蘇馬力先生了,還有些想念呢,我們快點吧,要不然蘇馬力先生的茶水,可就涼了。\"
他聞言,也不再廢話,然後坐到了我的身邊,由別人來開車。我知道這其實是一種監視,隻是隱蔽的不露痕跡。
這一次去的地方,竟然真的是蘇馬力之前的那個住所,一路上,我都有留意路標,但是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方太偏僻了,車子駛上了一條小路之後,便沒有了路標。
緊接著七拐八繞的,我雖記了個大概,但是想要把這樣的一條路給沒來過的人指明白了,還真的挺難,薛軒逸他們一定摸了好久,才摸清蘇馬力的住所,結果,那天卻因為我,暴露了行蹤。
下了車子,大老遠就看見蘇馬力穿著日式木屐,擺弄著那些掉在木頭架子上的花花草草,陽光真好打在他的身上,他依舊穿著一身紅色的和服,嘴角妖孽的微微翹起,卻在我進來之後,連視線都不曾向我這邊偏移。
我四處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看到薛軒逸的身影,隻有緊閉房門的偏房,還有目不能及的後院有可能藏匿人口。
\"找什麼。\"
蘇馬力忽然冷冰冰的出聲,掂著小花灑,往盆栽裏麵澆水。
\"人呢。\"
\"什麼人。\"
\"蘇馬力先生不是叫我,來和某人喝茶的嗎。\"我盯著他,井本他們在離我很遠的範圍之外。
他聞言後,這才停下了手裏的事情,側過身子看向我,袖口被水給打濕:\"看來,在消失的這段時間,你很想念我的茶,一過來,就想喝。\"
他朝我走過來,狹長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我,裏麵笑意盈盈,然後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現在就給你泡,也隻有我們小桑子,才有這個待遇。\"
他說完,眼皮輕瞌,緊緊的盯著嘴唇,彎腰下來,看起來像是要親我,我卻在他的臉落下來的前夕,撇開了。天知道我那一刻有多麼的惡心,連偽裝的心情都沒有。
他訕訕的收手,看起來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故意調情,於是無所謂的輕笑一下,蔑了我一眼,轉身朝長廊上走去,脫鞋,進入了房間。
我跟著走了進去,跪坐在他的對麵。
他開始慢悠悠的泡茶,完全不去提所謂的某人的事情,我有些急了,剛想說些什麼,他卻倒了三個杯子,在我正在愣神的時候,他忽然從桌子底下抱出來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紅木盒子,沒有雕刻任何花紋,四周鏤空,看起來像一個人縮小版的宅子。
我不知他葫蘆裏麵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他轉了一下盒子,將其正麵對著我,刹那間,頭皮一陣發麻,因為正麵貼的竟然是錢薛軒逸的黑白照片!
這是一個骨灰盒!
蘇馬力問我怎麼不喝,茶就要涼了,我端起杯子,手指頭都在打顫,升到半空中的時候,又忽然狠狠拍到了桌子上,裏麵的茶水全部都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