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我怒視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知道,我是日本人,中國話說的不熟練,所以,我不喜歡浪費口舌。\"他看向我,說的一臉坦然,隨即打開了麵前的盒子,挑下眉頭,繼續對我說道:\"這隻是一個空盒子,但是,如果小桑子你不配合的話,那麼我一定不會讓它繼續空著。\"
我的手扶在桌子的邊緣,有些搖晃,手心裏麵冒出了一層冷汗,連聲音都控製不住的幹澀。
\"你想要什麼?!\"
。
\"現在在你的麵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薛軒逸,一個是木木,保大還是保小,看你的意思了。\"他說完,便低下頭,晃晃手裏的瓷杯,輕輕一酌。
我當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什麼,因為在之前,他就已經找過我,於是我看向他,說:\"東西真的不在我這,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
\"我調出了他的公寓的監控,近期的一段時間,隻有你進出過,並且,你當時走出來的時候,表情十分的驚慌,房間裏有一個帶暗層的箱子,但是裏麵的東西已經被拿走,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東西就在你手裏吧,你還準備狡辯些什麼嗎。\"
他語氣平平,卻讓我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啞然,沒有往下接話。
\"我完全有機會要了他的命,但是我沒有,是因為給你一個麵子,讓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他邊說,邊把玩著瓷杯:\"有些人不怕死,但是她怕別人死,你說我說的對麼?\"
我扭臉,看向蘇馬力,氣憤的想要把手裏的茶水潑到他那錢道貌岸然的臉上。
\"你少裝蒜了!就算你不怕薛軒逸,多少也得忌憚一下他背後的薛家。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何況在這座城市裏到底誰才是龍誰才是蛇。我希望你最好考慮清楚,如果你還想在這裏呆下去的話!\"
\"那是沒的商量了?\"他笑笑,提起嘴角有些譏諷的說道:\"沒想到木木對你這麼重要,就算死個薛軒逸,你都不肯出賣他?!\"
\"井本,進來,給我和小桑子拍錢照片留個紀念。\"
他話音落下後,井本便走了進來,然後舉起手機對著我們,蘇馬力笑眯眯的眯起眼睛,還伸出手比了一個v字,真像一條老狐狸。
這錢照片想都不用想,一定發送到了薛軒逸那裏。
然後蘇馬力重新坐直了身子,手指緊緊的捏著瓷杯,像是喝酒一樣的一飲而盡,眼神十分狠辣的盯著空氣,輕輕的開啟雙唇,哼了一聲說道:\"薛家?隻怕他在薛家,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他爸還在牢裏,他隻不過是個空殼而已,哪怕我就站在他麵前,想殺我,也等到十年以後吧!\"
明明隻是喝茶,他的姿勢,卻像是在喝一盅烈酒般,充滿著憎惡與仇恨。
隨即他話鋒一轉,看向我,微微笑道:\"更何況,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弱點。\"
晌午的天,忽然陰沉了下來,有過堂風吹過,拂起我們的衣袖,蘇馬力方才打理好的草,也被吹亂了,我看著他的側臉,那是第一次看到他除了陰險和狡詐的另外一種情緒,眼神極其幽深,像是在思考,沉默的思考。
山雨欲來風滿樓。
薛軒逸一直沒有來,我在心裏不斷的祈求,求他千萬不要來。
我和我蘇馬力一直沉默的對坐著,像是播放著一部老舊的黑白默片,而時間也就在沉默中慢慢流逝,我坐到腿偶發麻卻暗自慶幸薛軒逸沒有來,然而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他還是來了。
他沒有進屋子,隻是一個人倚著一輛車,橫亙在大馬路的中間。
井本進來通知的時候,蘇馬力這才終於舒展了一下眉頭,然後鬆開了一直捏緊的手指,他刻意在我麵前點了點那個方方正正的骨灰盒,意味深明的對我說道:\"小桑子,你還有時間考慮,隻不過,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交出木木的東西,我今天放過薛軒逸,不交,我就先殺了這個小少爺再殺你師父。\"
他笑了一下,伸出手'憐愛'的摸了摸我的臉,鋒利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說出了一句讓我心髒皺縮的話:\"你知道這附近,有多少隻槍在等著他麼?\"
我的喉嚨在發抖,甚至發出呼嚕呼嚕的氣流聲,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真的會為了薛軒逸,而背叛木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