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榕與相柳鏖戰了上千回合,才降服了相柳,據說,從人間看天上,隻見九條金龍和九條黑蛇大戰,場麵極其壯觀。兩方交戰的時候,撞倒了百座山,攪渾了幾條江,壓倒了萬顆樹,天上人間皆是一片狼藉。
隻是為了徹底消滅相柳的元神,冬榕與之同歸於盡。相柳元神灰飛煙滅,三界從此沒了這個禍患,冬榕則墜入了東海無盡之淵。
敖澈把冬榕從海底撈起時,她尚來餘有一口氣,隻睜著眼睛,目不轉睛。看到是敖澈時,隻說了一句未完的話,“敖澈,我……我……”然後,便撒手離去了。
敖澈悲慟大哭,抱著她的屍身在海底坐了十天十夜。
這十天,龍族無人敢靠近這位太子,十日之後,冬榕屍身灰飛煙滅。敖澈如何如何難過,如何如何悲慟,也不能挽回了。他對著四海發誓,此生不娶。
恰恰又逢水族動亂,他便領了父命去平定叛亂了。這樣,也算是稍稍忘記一些痛苦。
相柳一死,眾帝台又重新修葺,自此以後,神界再無禍患。天帝感念冬榕和冥千的功績,廢除了他們的魔籍,列於神族。追封冬榕為東平聖君,冥千為司空神君。
自此以後,四海升平,一派安寧。
我於一片梨花雪海中蘇醒過來,醒來時,唯記得曾於相柳戰過一場,卻不知自己是誰,從何而來,又往何處去,飄飄渺渺這悠悠天地,我似雲煙,忽然生,不知何時滅才。
我從齊膝深的白色梨花瓣裏起身坐起,看著周遭恍若極寒之地的場景,卻又微風拂麵,花瓣紛飛若雨,落在我純白的衣裙上。這裏是個什麼地方,我十分的奇怪,全然迷茫。忽然聽得一陣陣清脆的鈴聲,我尋著聲音走過去,便見到了一座小屋,屋前一顆大梨樹,上麵掛著一個風鈴,隨風而響,很是動聽。我飛上去把那風鈴取了下來,別在腰間,隻覺得這似乎是我丟失了的東西,又想不起來何時擁有過它。
我在木屋裏晃悠了一圈,能感受出這其中有我的味道,另外還有一人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我不由覺得頭暈暈沉沉的,也便不再多想。
我在這梨園裏轉了轉,這些梨樹看著都有上萬年的年紀了,都是一樹的白,花瓣紛紛揚揚揮灑在山穀裏,實在美妙。地上的花瓣隨著風動在地上滾著香球,還沒有飛起,又倏忽破碎了,一地的花瓣,前仆後繼地往風吹過的地方湧動,猶如花浪。也不知這梨園是誰的,我又想到那木屋裏有我的味道,想必自己從前就是住在這裏的,那這片園子,想必是我的吧。如此,我日後就住在這裏好了,春來賞花,秋來嚐梨,夏來乘涼,冬來煮酒。也是神仙的快活生活。
我便住在這園子裏過了一個春天,每日晨起都伏在窗口看著花飛花落,直至滿樹白花落盡,掛上了青色的,惹人憐愛的小梨子。
那一日正午,陽光正強烈,我在屋子裏躲懶,靠在榻上打著瞌睡。忽然覺察到一股仙氣離我越來越近。我沒了睡意,一眨眼,屋外便進來一個貌美的女神仙。
她一見著我便拉著我的手,親熱道:“陵光,你既然沒有死,為何不來瑤池給我報個平安,害我為你擔心。”
我抽手道:“這位姐姐,我實在不認得你,你認得我麼?我叫陵光?”
她驚訝地看著我,愣神了一會道:“你一定是腦袋瓜子受了傷,所以不記得這些事了,我是風神啊!”
“風神?”我仔細在腦海裏翻出這兩個字來,卻沒有絲毫的印象。
“你來,我與你細細地說。”她拉著我,與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