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爵天每日來爵瀾殿,青玉都言語不善的將他擋在門口。
第一日,他尚未沒考慮好關於她提及的那個問題,於是,僅歎息一聲“好吧!既然瀾兒不願見我,那麼….我便回去考慮考慮。”
又幾日,他飛刀不離手,每日沈天通來,他便隻是不言不語的射飛刀,賜婚的聖旨沒了消息,允樂經沈天通一番說辭,聽及華爵天正同七皇子腦別捏,倒也不急著尋死覓活,每日裏端一碗親手熬製的羹湯,看他射飛刀。
有時在粗壯大樹的林蔭下,即便是手中一把侍女圖團扇,僅管外麵酷暑得讓人汗涔涔,僅為了同他多待一會兒,她便傻傻的在一旁等候。
那時,沈天通便遠遠的望一眼,無奈的搖搖頭,爾後,歎息一聲便默默走開。
有時,他在大殿之中,拚命射飛刀的時候,她便坐在太師椅上等候,僅他拭汗的空當,便笑盈盈的獻寶一般端著一盤可口的水果,而華爵天僅淡淡一句“你自己吃吧!”
當時允樂自是被噎得夠嗆,不過仍強裝笑臉的道“爵天,你就吃一口,瞧瞧,瞧瞧,一臉的汗水,吃一塊解解渴嗎?”
自然,華爵天僅看了她一眼,最終用湯匙舀了一塊,允樂瞧他吃得津津有味,那一抹笑容花一般燦爛,就差歡呼雀躍。
第六個日頭,他終是想通了,擺脫了允樂的糾纏,興高采烈的來爵瀾殿尋她時,青玉依然擋著不讓他進去,擋他?若然他想要去的地方恐怕沒人能擋?於是,扭頭,及豪雲使了個僅他二人懂得的眼色,豪雲便同他糾纏起來,具體確切的說是動手打起來。
華爵天趁著二人打鬥的空當,帥氣的飛身一躍,一閃一躲的甩掉了旁的小侍衛,邁著輕快的步伐尋去華爵瀾的寢殿時,當時心裏竟是出奇的輕鬆,思慮了幾日,在華爵瀾同規矩束縛封建思想麵前,他決意逆天而為,僅想陪‘他’終老,如此複雜難解的問題,不過是區區幾個字,他在乎‘他’,可不要性命,可不要江山,可拋卻一切,為的,僅想陪‘他’終老。
如此簡單而已。
推門而入時,瞧見了讓他震驚又氣憤的一幕,華爵雲正坐在榻旁,手中握著一方似滴著水的錦帕,輕柔專注的為他擦拭著臉蛋,小心翼翼的如同嗬護一件珍寶。
他隱忍著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再上前幾步,瀾兒的臉色如此蒼白,似幾日不見‘他’臉蛋瘦削了不少,微微的閉眼,如同睡著了一般,沒有一絲生氣,一室的湯藥味撲鼻的難聞。
湯藥?他瞬間愣怔,瞧現下的架勢,莫不成?莫不成瀾兒病了?
那一瞬,他眼裏閃爍其淚光,鼻頭酸澀,喉頭哽咽,顧不得一切的低吼一聲“瀾兒——”爾後,飛身一躍,便至‘他’的榻前,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子,尚好,尚好,還有一絲呼吸。
“瀾兒——你如何了?快些起來,你怎麼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絕望低啞的聲音溢出他的喉嚨,瞧著老四仍慢悠悠的擦拭著‘他’的臉龐,他確一把攥住他的手,皺眉,言語憤然幾乎接近崩潰的邊緣。
他攥著他的手,咬咬牙,疾言厲色的低吼道“華爵雲,是你嗎?”
他扭頭,一雙冷冽的眼眸,微微眯起,看了看他那隻因攥著自己泛白的手指關節,緩緩道“二哥,我想你是猜錯了,對於七弟,我疼惜都來不及,哪來的是我呢?現下裏,與其追究誰的責任,倒不如宣太醫過來,再將父皇請過來,我們評評理,揪其罪魁禍首。”
兩人口角爭執給予動手時,確見‘他’蝶翼般的睫毛慢慢動了動,隨後,睜開眼,嘴巴動了動,終是未說半個字。
兩人的眸光齊刷刷的朝‘他’望去,好一會兒,在一聲‘瀾兒——’地驚呼聲中,他口幹舌燥,聲音微弱的說“水…水…..水….拿水。”
當華爵天率先拿到青瓷茶杯,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來到‘他’麵前時,確見華爵雲已經扶‘他’坐起來,‘他’接過青瓷茶杯,瞧了一眼快要溢出來的翠綠翠綠的茶水,如今上麵飄著幾粒茶葉,若兩隻小舟,在小河中央靜靜的漂浮著,‘他’接過青瓷茶杯,杯口撲麵而來的熱氣,熱水氣暈了他整臉。
‘他’試喝了一小口,僅覺不是很燙時,方才整杯茶水一口悶的喝下去,若漂浮小舟一般的茶葉瞬間進了‘他’的嘴,‘他’將已進嘴裏的茶葉嚼了嚼,苦苦的、澀澀的……
上等雨前龍井味道果真是不錯的。
待一杯酒飲盡了,華爵天搶過青花瓷杯,道“瀾兒——可曾再來一杯?”
‘他’擺擺手,呐呐道“不喝了,我僅是普通的傷寒感冒之症,二哥,四哥,不然的話,你們且先回吧!”
言語是淡淡的疏離以及一臉的恭恭敬敬。
華爵天不信任的抬頭,手中的青瓷茶杯又緊了緊,手指關節泛白,他緊盯著‘他’的眼睛,發覺裏麵全全是陌生,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義,不似那晚,‘他’對眸光閃閃,在夜晚裏璀璨生輝,若一閃而逝的美麗煙花,綻放出一瞬最美的光景,‘他’說“若然我同你一起,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