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犬牙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心裏琢磨著這事兒似乎了的太容易了。那天去救花冉的時候,在場的花府家丁幾乎都是師爺派去的刺客。最後擒了兩個活的本打算用來問口供,結果這兩個寧可服毒自盡也不招供。從這架勢看來,姓李的師爺來頭可不小。

他正琢磨著呢,就聽窗戶哢嚓一聲被大風刮開了。他激靈一下坐起身,就見窗外直挺挺地立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那人垂著頭,在窗外忽忽悠悠地飄來飄去。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犬牙愣了片刻之後咧嘴一笑。問道。“我說師爺,你自個兒自殺的,現在跑這來跟誰索命呢?”

那披頭散發的厲鬼晃了兩晃也不搭話,突然從窗子飛進來直撲向犬牙。犬牙一個閃身跳下床,額頭上已經見了冷汗。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鬼是真是假。若真是師爺死不瞑目來找他索命,那他這條小命兒可就算交代了。

就見師爺身形晃動如同鬼魅,繞著犬牙呼呼直轉。冷不丁地跟犬牙來個臉兒對臉兒,更是麵目猙獰得嚇人。

要說不害怕,那真叫吹牛。犬牙的頭發根兒都發咋了。手心兒裏也攥出了冷汗。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犬牙咬得鋼牙咯吱作響,雖然被嚇得腦袋嗡嗡地,但是意識還很清楚。心說你今天就算真掐死我,我也不能認。於是他破口大罵。“丫的!你自個兒想不開抹脖子,找我哭個屁啊?!”

師爺似乎被他給鎮住了,晃了兩下後竟然消失無蹤。

犬牙跌坐在床上,嚇得雙手直抖。心說,邪了門兒了,難道剛才那個真是師爺的鬼魂?真他娘的嚇人。

他穩了穩神兒,抄起桌上的茶壺猛灌了兩口涼茶。隨即又往床上一倒,蒙上大被開始醞釀睡意。至於鬼啊神啊的都先拋到腦後,總之一切都等明兒個再說好了。

次日一早兒,犬牙正在自個兒的小院兒裏練功,就聽外麵鬧哄哄的。不大會兒的工夫,一個家丁就跑了進來。

“狼爺,衙門口兒來人了。”

犬牙心裏咯噔一下,真是怕啥來啥。不過他麵兒上可沒露出來。隻說了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家丁應了一聲,退到一邊兒。

犬牙整了整衣服,樂嗬嗬地迎了出去。大老遠兒地就拱手笑道。

“幾位官爺,有失遠迎。”

領頭兒的衙役上下打量著犬牙。一瞧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就氣宇不凡。雖然麵兒上笑容可掬,可眼睛裏卻透著一股戾氣,叫人看了就膽寒。

“您就是狼爺吧?”衙役也擺出笑臉兒回禮。現在在京裏頭,有誰不知道狼爺這名號的?

“正是在下。官爺裏麵請吧。”

“誒喲,不敢當不敢當。”

倆人互相謙讓著進了大廳分賓主落座。犬牙這才問道。“但不知官爺帶了這麼多的人,來此所謂何事啊?”

衙役歎氣道。“還不是為了貴府上的陳師爺自殺一案嗎?”

現在麵兒上的人都還隻道師爺是姓陳,卻不知他原本是姓李的,隻因後來做了陳家的倒插門女婿,這才隨了陳姓。其實這事兒要是查起來也不難,隻是沒人在意這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兒罷了。再說,誰又能想到這能跟二十年前李家被滅門的案子聯係到一塊兒去呢?

犬牙點點頭,略有遺憾地說道。“師爺的死的確太過突然了。隻是,這案子都過去半個多月了。怎麼現在才想起查呢?”

一提起這事兒,衙役似乎也有些怨氣。訴苦道。“嗨……狼爺您有所不知。這事兒其實早就該結了。我們大人連印都給蓋上了。可是,不知誰又給捅到上頭去了。現在刑部下令要重新審理此案。您說麻煩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