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龔大張著嘴指著門口,楊建平莫測高深地一笑。“靜觀其變。”
話音剛落,範子平踉蹌著跌進門來,雙手仍然緊緊抱住那雙鞋子。
他的身後跟著兩名麵無表情的男子,正是蔡偉軍跟申豫敏。
他們進屋後隨手關上了門,如影隨形地跟著範子平,一人一邊把他夾在中間。他站著,他們也站著;他坐下,他們也坐下,三個大男人擠作一團坐在範子平的小床上,看上去十分可笑。
楊建平掏出香煙點上,宿舍的主人們隨即紛紛掏出煙來遞給兩名新到的客人,並殷勤地為他們點上。隨後,他們也大口大口地吞吐起來。
範子平破口大罵:“姓楊的,**的算老幾?仗著什麼保衛處的狗屁身份假公濟私,公報私仇,我跟你沒完!哼,你也沒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下巴上的淤青就是你的恥辱標誌,你給我記住了!”
楊建平沒有搭理他,而是衝著他徐徐吐出一口青煙。
六隻煙槍象煙囪一樣騰騰地冒著濃煙,沒有人開口說話。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包括楊建平在內。
當宋程在四名手下的簇擁之下,威風凜凜地步入二一八室時,整間屋子已經籠罩在煙霧之中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嗆鼻的煙味就連宋程這樣的老煙槍都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宋程慢慢地踱到範子平跟前,指著他緊握在手中的鞋沉著臉道:“我們需要暫時收繳這雙鞋子作為物證,事情弄清楚之後會還給你的。此外,近期你老老實實呆在廠裏,沒有保衛處的許可,不許外出。”
說完對手下一點頭,崔永利立刻走上前去收繳證物。
已經失去了戰鬥意誌的範子平絲毫也沒有反抗,任由他奪去自己拚死保護的鞋子。
鞋一到手,保衛處的人馬立刻撤了出去。蔡、申二人緊隨著他們也離開了二一八室。
在走廊上,楊建平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多虧了二位,謝謝啦!”
兩人異口同聲道:“別客氣,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隻管吩咐。”
實際上很難說得清誰更感激誰。對於蔡偉軍和申豫敏而言,楊建平和崔永利的行動畢竟代表了總廠保衛處,他們在行動中會找自己幫忙,說明了他們對自己的信任。這份信任,令他們心中充滿了豪氣和暖意。
經過仔細比對,證實了範子平正是出現在小區公園的不明人物。
為了慎重起見,保衛處打算請專案組的技術人員也進行一番鑒別。因為高鵬年輕,沒什麼架子,一向與保衛處的人員處的不錯,所以他們找高鵬幫忙。當然,他們需要將事情的原為向他作一番說明。
盡管他們有點心虛,但高鵬並沒有多問。
高鵬的結論亦然。
鑒於範子平不是個好對付的人,而我仍然腦筋不開竅地拒不開口,宋程認為他們需要進一步收集證據之後,再傳訊範子平。
奪鞋大戰結束後,楊建平感到眾人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究竟是什麼樣的轉變,他無法確切地評判,隻是感覺到似乎人們對他的態度多了一絲兒敬重。這讓他感到有點飄飄然。
但是專案組的一些人對他的態度的轉變,似乎是相反的,他們對他顯得有點冷淡。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做賊心虛,因為不管怎麼說,對範子平的調查畢竟沒有得到專案組的授權嘛。但是從結果來看,他們的行動對於幫助警方甄別嫌疑人方麵,應該是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他象宋程一樣不斷地在內心自我安慰道。
再來說說小四,也就是我的徒弟胡樹生的“法外行動”。
與楊建平密談之後,他立刻召集了師兄弟們進行戰鬥動員,號召他們用盡一切手段找到那名“清純女子”以及那晚跟師傅決鬥的家夥。
我的徒弟們領命後,立刻象獵犬一樣伸長鼻子四處嗅探。他們根本不考慮什麼方式方法,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耐煩不耐煩,死皮賴臉糾纏不休是他們唯一的戰術。
在他們的死纏爛打之下,事情很快有了眉目。
他們發現,可能會挑戰他們師傅的家夥共有六人。他們用自己的特有辦法來鑒別“真凶”。
他們知道師傅的腿上功夫了得,如果是跟對方來真格的,肯定會用上那功夫的。所以他們采用所謂合理衝撞的辦法,利用擁擠的場合故意衝撞他們的懷疑對象,上下其手試探對方身上是否有傷,結果淘汰了四個人。
餘下的兩人中就有範子平,他不僅手上和臉上有傷,而且胸部也有傷。另一個家夥叫劉文忠,表麵上看不出有傷,但背部肯定有傷。不過他們的傷是不是與師傅搏鬥造成的,還需驗傷之後才能定奪。
至於尋找“清純女孩”,就有點麻煩了。
他們弄到了四個據說不止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訓練場地,而且對他們的師傅“挺有意思”的女孩的芳名。盡管他們對男人出手可以十分粗魯,但對女孩子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總不能見人就問,“嘿,你喜歡小魏嗎”?那還不是找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