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藥田都被犁了一遍,基本有靈性的藥草都被采集了。
尤其武靈憂采的最幹淨,毛都沒給花伯留,看的他咬牙切齒。不過他這次主要心思顯然沒放在這裏,並沒有打算斤斤計較,隻希望這些弟子采集完趕緊走人。
可越到關鍵時刻,越容易掉鏈子。
眼見時間要到了,危機就要渡過去,像跟屁蟲般一直跟在武靈憂身後的嵐秋忽然開口道:“花伯,我這次奉師命來要取幾株千年靈芝草,你去幫我拿來。”
忽聞此言,花伯的冷汗唰就下來了。
千年靈芝草已經……沒有了,或許還有點殘渣,已經隨著莫醜的糞便排了出去。
但這話他能說嗎?顯然不能。
“喂,花伯,快點啊,我師尊等著用呢。”嵐秋不耐煩的催促道。
“啊……哦,你等等。”花伯驚醒過來,匆匆轉到了小藥園。
小藥園隻有不到五畝,裏麵栽種的全是從外麵的藥田移植進來的上了年歲的珍稀藥草,普遍都在千年以上,隻有各殿主事以上才有資格動用。
你說挑什麼不好,非得挑千年靈芝草,僅有的五株千年靈芝草都被他當做藥引,給莫醜熬藥了,隻剩下一些九百五十年到九百九十年不等的。
好在樣子和大小都差不多,非深諳藥理者能分辨的出來,希望能蒙混過關。
他把幾株年限最接近千年的靈芝摘下來,放進玉盒裏,心懷惴惴的交給了嵐秋。
嵐秋隻顧得上在武靈憂麵前吹牛打屁,哪裏有心思去檢查,隨手接過塞進懷裏,拱手道:“靈憂師姐,我有時間再去看你。”然後不等對方拒絕,轉身禦劍飛速離開了。
武靈憂對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實在沒轍,無奈的拉著嬉笑不已的鬱小可認真整理完采集的藥草,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本已經離去的嵐秋去而複返,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氣,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身穿綠衣的青年男子。
綠袍黑邊,一鎖一劍。
正是劍宗內部凶名赫赫的執法堂弟子標準配備。
花伯一看這架勢,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暗道糟糕,事情敗露,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武靈憂和一部分整理藥草尚未離去的弟子也看出了不對勁,紛紛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嵐秋疾步來到花伯身前,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破口大罵道:“你個死老鬼,竟然敢拿年限不夠的來敷衍我,讓師尊煉丹失敗,連我也受到了牽連。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帶走。”
兩名執法弟子麵無表情的走過來,一左一右在花伯枯瘦的手腕銬上了一個鎖圈。
陰陽兩儀鎖,是劍宗執法堂招牌刑具,一旦扣上,不親自到弑仙台走一遭是解不開的。
還沒有正式確認就隨便對人用刑,即便是執法堂也做得太過分了,武靈憂實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道:“幾位且慢,花伯犯了什麼錯,至於連內部公審都不用,直接由執法堂接手。”
嵐秋憤憤道:“靈憂師姐,你不知道這老家夥有多可氣。我不過之前對他言語有所不敬,他就背地裏陷害我,拿給我一盒不夠年限的靈芝草去交差,結果害得師尊好好地一爐七品駐顏丹全部報廢,煉丹爐都炸了。處置完他,我也得回去關禁閉,氣死我了。”
武靈憂難以置信道:“花伯,此事當真?”
花伯一臉的頹然,默然不語。
不用問,眾人也知道錯不了了。
武靈憂擔憂道:“花伯,您這麼穩重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哼,我看他是活膩了,想找死。放心,我會如他所願的。”嵐秋一臉的猙獰,俊逸和氣度早已不在。
武靈憂一皺眉,懇求道:“兩位,看在我的麵子上,請先別對花伯用刑,他一把年紀了,怕萬一有個閃失。我這就回渺塵殿,請師尊出麵求情。還望多擔待,感激不盡。”
兩名執法弟子互相對視一眼,勉為其難道:“那武師姐請快點,我們地位卑微,拖不了多久的。”
武靈憂點點頭:“我這就去。”
剛召出飛劍準備禦劍離開,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不要抓花伯,要抓抓我,他是因為我才受此無妄之災的。”
眾人吃驚的循聲望去,發現一個戴著竹質麵具的奇裝異服男子從竹屋附近的木桶裏緩緩鑽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唰唰唰,所有人的飛劍同時出鞘,將莫醜圍了個水泄不通,劍宗弟子素質可見一斑。
由不得眾人不吃驚,龍驤境作為劍宗的大本營,出入境人員都有詳細的記錄和報備的。而靠近劍蕩山方圓千萬裏,連隻兔子都在被監控範圍之內,現在竟被一個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