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精明與至情(1 / 2)

遠處,兩個人影跌跌撞撞,攙扶而來,其中一人受傷嚴重,完全靠另一人的身體支撐。

受傷嚴重的那人衣衫破碎,渾身布滿血痕和淤青,顯然是剛受傷不久,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正是今天缺席的劍宗宗主楊崢。攙扶著他的梁秋洛就要好很多,僅僅狼狽了一些,並無大礙。

以薛雲璿和安凝為首的眾人紛紛迎了上去,第一時間結陣將二人保護在中間。稍通醫理的安凝將纖纖玉指搭在楊崢手腕上,黛眉蹙了起來,顯然傷勢不樂觀。

薛雲璿毫不客氣的質問梁秋洛:“怎麼回事?你就是這樣保護你師兄的?”

梁秋洛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變得非常沉默。

楊崢忙打圓場道:“薛師叔勿要責怪梁師弟了,若不是他及時把我從土裏挖出來,這會兒你們就看不到我了。”

薛雲璿瞥了一眼梁秋洛那雙潰爛的不成樣子的手,隱隱露出森森指骨,瞳孔微微一縮,不再多說什麼。

俞振聲等人正要追問細節,楊崢卻對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之後再談,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主席台上,玄音側身看向妙蓮禪師的眼神中充滿了冰冷和質疑,是誰信誓旦旦說心腹大患已除的,眼前這二人難道是鬼不成?這死禿驢做事從來沒讓人省心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的心理承受底限。

侍立在玄音身後的林遠軒神色微動,淡淡一笑,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沈煙心等和楊崢有些關聯的人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隻要人還在,什麼都好說。

而兩人這幅模樣,很難不令人懷疑發生了些什麼,在蓮華禪院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人是誰,不言而喻,各境代表臉色都變得極為古怪起來,氣氛非常微妙。

妙蓮額角沁汗,人死了倒沒什麼,一了百了,沒人會找他麻煩。可人沒死就另當別論了,劍宗宗主身份不容忽視,肯定要給眾人個交待的。

看著氣血衰弱的楊崢,他心裏非常困惑,佛獄之地是他親手封閉的,已成死地,絕對不可能有人從中逃出來,包括他在內,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場景,不應該啊。

更令人心驚肉跳的是,他不知道對方深入禁地到了什麼程度,有沒有接觸到那個在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因為不確定,妙蓮臉色變幻無常,失魂落魄,不複剛才的意氣風發。

淩虛等人則是又驚又喜,喜的是楊崢還活著,驚的是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要知道楊崢雖然不能和六大宗門掌教相提並論,其實力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挑釁的,除非某些人監守自盜。

想到這裏,淩虛真人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善起來,冷冷的看了玄音和妙蓮一眼,轉頭麵向楊崢道:“楊宗主,你們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何弄成這般模樣,放心,有老夫為你們做主,世間還是有公道可言的。”

楊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接過這個話題,輕輕推開梁秋洛的攙扶,搖搖晃晃的站住,仰麵看向端坐於主席台上神色不定的妙蓮禪師,喝問道:“妙蓮,你是否還欠我一個解釋?”

妙蓮有些慌亂道:“什……什麼解釋?”他充血的目光中蘊含著警告,警告對方不要玩火,大不了魚死網破。

楊崢邪邪一笑:“當然是為我劍宗弟子武靈憂洗脫罪名一事?”

妙蓮一聽不是他預想中的那般質問,心稍稍放鬆了一些,血液漸漸冷卻,冷聲道:“老衲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楊崢歪著頭笑了:“你真不知道?那我們就來說說另一件事,一件關於蓮華禪院方丈龍象大師……”

“慢著,老衲想起來了,你問便是。”妙蓮立刻出言打斷道,冷汗順頰而下,虧他打斷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混蛋肯定知道了什麼,借此來威脅他妥協。相對於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武靈憂的事真是小巫見大巫了,答應了對方又能怎樣?

楊崢笑了笑,適可而止,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我劍宗前任宗主李伯叔遇害之時,您是否就在現場?並目睹了那一經過。”

“沒……沒錯,當時老衲確實在場。”妙蓮禪師硬著頭皮道。說完這句話,他就感到一股冷意從身邊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可現在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哪怕得罪了盟友玄音,也不能讓那件事公布於眾。

台下已經嘩然一片,尤其薛雲璿等劍宗中人臉色最為凝重。

楊崢繼續問:“您既然在場,又知道真凶,為何不在當時指出來,卻故作不知,將罪名推到一個無辜的弟子身上?這是一代名宿所為?這是正派宗門的道義?”

話一說開,妙蓮禪師也少了顧慮,苦笑道:“老衲當時不說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怕說出真相會引起騷亂,讓真正的凶手鑽了空子,害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