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牧野平時不是會玩浪漫的人,可是一旦讓他有機會展現他浪漫的一麵,那麼大多數女人都會承受不住。
不得不說,嚴牧野今天給蘇斕的驚喜太多,目不暇接的。
甚至連他求婚的手段都是那麼霸道任性。
“蘇斕。”
男人輕吟般的嗓音在蘇斕的耳畔回響,嚴牧野轉眸,認真地看著她,仿若自語,“我們離婚吧。”
“……”
人們都說,樂極生悲。此時此刻的蘇斕當真是認真體會了一把樂極生悲的醍醐灌頂之感。
她從未像此時這般,不知所措過。
離婚?
當一個片刻前還言笑晏晏,在你麵前用盡了浪漫的手段,真心跟你求婚的男人忽然一變,又好商量地跟你談離婚的時候,一般人都會作何表達?
蘇斕翻湧著的心湖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剛才就很懷疑,一向不屑於花費那些心思哄小女生的嚴牧野怎地會破例做到如此,原來是為了來一個不太劇烈的轉折,好讓她能坦然地接受離婚的事情。
“我不接受。”
想她蘇斕是誰?
她蘇斕絕對不是一個會任人擺布的女人,更何況還是被自己的丈夫如此設計。
就算嚴牧野不愛她,可方才的那一係列舉動已經令蘇斕明白,她不願意放開這個男人的手,她喜歡跟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感覺。
除非有朝一日她厭倦了嚴牧野的清冷淡漠,否則像跟她離婚?那都是妄想。
“阿染昨天訂婚了。”
望著被煙花的霧氣照的有些微亮的夜幕,嚴牧野低頭,輕掃了下腕上的手表。十二點已過,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輕易的過去了。
快得好似白駒過隙,竟讓嚴牧野有種想要時光倒流的不舍。
“染訂婚了?”
蘇斕不可思議地瞪著那個一臉淡然的男人,仿佛他剛才說出來的那句話無關緊要一般,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上的波動。
嚴牧野就像是一個麵無表情的高級模特,在向她講述一件發生在昨天的新聞。
夏染訂婚了,而且還是在昨天訂婚了。
為什麼嚴牧野沒有告訴自己?為什麼他偏偏要等到夏染的訂婚儀式結束了,他也跟她求過婚,又要求離婚之後,嚴牧野才要將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她?
莫非是嫌她受過的折磨不夠大?受過的精神壓力不夠深?
嚴牧野這個混蛋,是想將她一擊即跨?
“嚴牧野,為什麼你昨天不告訴我,夏染訂婚的事。”回以嚴牧野同樣冷漠諷刺的笑意,蘇斕直勾勾地望著他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似乎想從裏麵看出什麼端倪來。
“因為嫉妒。”嚴牧野也還算坦誠。
他別開放在蘇斕身上的視線,緩緩回眸,重新望向無際的夜空,望著空無一人的花園。
“因為嫉妒所以不想準時告訴我夏染訂婚的時間?還是你因為嫉妒才想辦法測試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準備了那些東西跟我求婚?還是因為嫉妒你在求婚之後又要跟我離婚?嚴牧野,你的嫉妒範圍太廣泛,為什麼我忽然覺得,你的嫉妒不過是你的自私作祟罷了。何必找那個高尚的借口!”
蘇斕被嚴牧野氣得不輕,一番話說下來,竟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出現。“蘇斕,不要難過。”
伸手想要抹去旁邊女人眼中的晶瑩,奈何還未觸碰到,就被她狠狠地甩開。
嗬,他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他今天選擇這麼做,就已經知道蘇斕會是這般反應了。
換做是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會如同蘇斕此刻這樣,冷靜而自持。刹那間,嚴牧野有些後悔,他放棄了這麼一個可以伴在他身邊一輩子的女人,是不是值得?
不過嚴牧野下一秒卻又否定了自己的疑惑,值得,有何不值?
夏染是他的兄弟,品性如何,他最清楚不過。恐怕,也隻有如夏染那般清雋似風的溫柔男子,才配守候在蘇斕身邊一輩子吧。
蘇斕這個人,單純地就是一張白紙,這許多年來,蘇曆川雖然不寵她,但是也沒讓這張白紙受到一絲的玷汙。
所以每每想到自己手中沾滿的鮮血,嚴牧野就會被夢中的情景嚇得一身冷汗。從床上坐起的那一刻,看到的便是蘇斕恬淡美好的睡容。
或許,隻有像蘇斕這樣能安然入睡的人,才是活得最開心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蘇斕因為他過去做下的錯事而付出代價,哪怕是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他也會於心不忍。
跟在夏染身邊則不同。他能給蘇斕平淡而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