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心裏又是一鬆,"要這樣說來,應該不是我們進萬梅宮的事敗露了的,這就奇怪了?"
小喜子點點頭,"是啊,奴才也奇怪著呢,隻是那邊兒如今都是生麵孔,奴才輕易也不敢打聽的。"
"你下去吧,隻替我留心著,"我知道一時之間也問不出什麼來,心裏雖然急,也隻能先這樣了。
小喜子走後,青綾流著眼淚向我道,"娘娘,這可怎麼好,小公主病蔫蔫的,娘娘您也病蔫蔫的,難道,難道你們……,"說到這裏,她突然一把捂住嘴,嗚咽著不敢說下去了。
我蔫蔫的躺在貴妃榻上,輕拍著青綾的背,倒要安慰她了的道,"好妹妹,別擔心,我是為了清芽急的,想來清芽也並沒有什麼大礙,薑懷安也說了,是先天弱症而已。"
青綾抽出絹子擦了把眼淚,"當日小公主還是娘娘肚子裏時,奴婢就覺得不對,卻想不到小公主生下來後,弱成這樣,好在眼神是靈活的,倒也不怕小公主的心神有什麼不對。"
"是啊,"我輕輕歎了口氣,"若……若這個孩子有什麼不對,我……我怎麼對的起他。"
柳靖遠,你為了護我,連命都不要,我既已為你生下了這個女兒,就該幫你好好的守護著她才是。
青綾哪裏明白我這句話裏真正的意思,她點點頭,"是啊,小公主若有個好歹,別說您這個做母後的,就是奴婢心裏也是不安呢,沒有將她照顧好的。"
讓我欣慰的是,接下來的日子,清芽雖然沒有如燁兒那般的健康完好,卻也到底一天比一天強了些,這種變化雖然微妙,可是勝於沒有,我心裏歡喜之極,一時倒不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什麼了?
等到我終於咯出血時,青綾開始慌了,她揪著薑懷安的衣服連聲問,"薑院首,皇後娘娘到底怎麼了,她好好兒的怎麼會咯血,她最多也就是產後體虛才對啊。"
薑懷安的額頭上盡是津津冷汗,"這個,青姑娘……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娘娘的脈像一天比一天差,可是我診來診去,卻就隻是體虛的,並沒有別的問題,這……?"
"胡說,體虛怎麼會咯血,怎麼會……?"青綾流著淚,顧不得規矩的大喊。
"我也去見皇上,"她喊完這句話,轉身出門,可是很快就回來了,乾寧宮的人告訴她,皇上去了郊外練兵場,三五日裏是不會回來的了。
青綾無法,隻得命人去郊外稟告慕如風,她紅腫著眼睛回來,見了我時,卻強擠出笑來,"皇後娘娘放心,皇上得了信兒,定是立刻就要趕回來的。"
我卻隻想著當年貞妃咯血的事,這些日子下來,其實我已經隱隱猜到一些了,向青綾搖一搖頭,"不,他不會回來的。"
"為……為什麼?"青綾驚愣著問。
事到如今,我反而不想把話說得太白,"他要練兵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可是娘娘病得這樣兒,皇上知道了應該回來啊,"青綾終於還是流下淚來,她趕忙擦去眼淚,道,"娘娘,薑院首說,您的脈象隻是產後體虛,並沒有別的不對,你就放心吧,喝點兒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我輕輕笑了起來,"傻青綾,你見過誰產後體虛咯血的麼?"
"有啊,當年,那個貞妃……她不是就……,"說到這裏,青綾猛然捂住嘴,眼裏瞬間糊了一臉。
我拉下她的手,"隻是和貞妃不同,她是被人下的毒,我卻大約是得了什麼病了,偏又進不去萬梅宮,不然,石先生就算治不好我,也應該能查得出來的。"
"石先生醫術高超,可是,可是皇上怎麼突然就將甬道裏的人給換了呢,他……啊,難道……難道他……,"這一次,青綾更是驚得白了臉色,她連連搖頭,"不,不對,是皇上,皇上他……他要把娘娘您……?"
我見青綾到底還是猜到了,無奈的搖頭,"青綾,你傻一點多好,你向來和我感情深,如今知道了這件事,以後難免就會在形色中表露出來,那時,你豈不是引禍上身麼?"
青綾死命的捂住嘴,眼淚嘩嘩的流,她壓低了聲音悲哀無限,"娘娘,這樣大的事,奴婢就算再蠢笨,也能猜到的啊。"
低下頭,她無聲的放肆的哭著,"奴婢還想著薑懷安身為太醫院的院首,怎麼娘娘咯血了,他還以為隻是產後體虛,如今想來,他是得了皇上的旨意才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