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月兒!”百裏辰大吼大叫,本來梳整的發冠,穿著精美的衣服,也在掙紮間早已淩亂,冷刹此時急道:“快,快來人幫忙!”然而冷刹卻不比他好哪去,反而看著比百裏辰更加狼狽。
頓時又是飛衝來二人,死死按著百裏辰的手,而冷刹卻是緊緊勒著百裏辰的前胸,不讓他脫離掌控。
三人按著百裏辰,卻被掙紮著怒吼著要跳下懸崖的百裏辰帶的一趔趄,幾人差點全都栽了下去,那邊李如霜此時卻麵如死灰一般,身子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抓著地上的雪,雙眸也是一片赤紅。
月兒是為了她,才明知道有危險也要來救她的,或許剛才的李如霜還有些困惑,可是此時她卻完全通透,分明是有人想借由抓獲她這一個假消息,想引月兒出來以便對付月兒,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是為了引出月兒所做的,不然為什麼將她帶來此地後,又突然將她放了,這些人好狠毒的心!
李如霜心中全是害了歐陽月的深深愧疚,甚至是不知所措,腦子裏不禁回響的都是與歐陽月相遇與相交,到更深友情的種種,在這場相交裏歐陽月從來沒求過她什麼,然而對她卻是真心實意,當初李如賽與木翠微付媚兒賽馬毀容,若不是歐陽月發明的刺青,李如霜現在根本不敢抬頭見人,更不要說她還能像真常女子那樣嫁人,誰又會要她呢?
麵容對於一個女子有多重要,根本不必細說,當時的李如霜對這世上已是心若死灰,可以說是歐陽月給了她希望,歐陽月給了她重新站起來的勇氣,而且站起來的她,比起從前更加的光彩奪目,她的未婚夫君更是由歐陽月牽線搭橋,最後定下來的。
軒轅朝華這位文武將軍,不但出身高貴,俊才有氣質,觀察著更是個知道疼人的,這樣的男人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她與軒轅朝華的定親傳出來,京城不知道多少名家小姐對她又嫉又恨。
這許多的種種,都足見歐陽月對李如霜多大的恩情,她不但沒有回報的機會,現在歐陽月還因為她出了意外,這讓李如霜完全無法接受,心情根本無法平息下來。
“啊!”李如霜突然悲憤大叫起來,雙眸赤紅,麵上閃爍著猙獰神色,之前與歐陽月纏鬥的黑衣人,此時早被百裏辰帶來的人圍住打殺著,李如霜看到這些人,此時卻是恨不得自己找出三頭六臂來,她憤怒的要將這些人全都狠狠撕碎!
“啊,你們該死!”李如霜突然沒有形象的撲向雪地上打鬥落地沾著血的劍,提起來便向著她最近的一人狠狠刺過去:“你該死!”
“你該死!”
“你該死!”
“你該死!”
“……”
李如霜每刺向一人,都尖銳的怒叫道,她形若瘋狂,即使她比起這些人武功遜色,可是那一股拚死的瘋狂,還是讓人心中發怵,無形中竟是讓李如霜氣勢大漲,竟然也一連刺傷幾人,造成重傷或死亡,這些人見狀卻是真怒了起來,對李如霜也下了殺意,隻不過百裏辰帶來的人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可容不得他們囂張,兩邊的打鬥更加激烈,死亡慘重。
那邊上冷刹與兩個人拉著百裏辰,卻有些使不上力了,因為百裏辰實在太瘋狂了,冷刹被拉扯著也受了傷,見百裏辰臨近懸崖,身子都懸上了,大驚道:“主子!還有小世子啊,您還有小世子啊,那是您與王妃的期望,你這麼下去了小世子要怎麼辦,他才隻是稚齡,要怎麼在那人吃人的皇家生存下來,若是您與王妃都出事了,要不了多久小世子可能就會遭遇不幸了啊。而且王妃也不一會有事,您要冷靜下來啊,王妃也絕對不會想看到您這個樣子的啊。”
百裏辰似乎愣住了,麵上癲狂的樣子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他雙目比李如霜還赤紅,麵上表情說不出的絕望驚怒,隻是聽了冷刹的話,他眼中一瞬間的空洞後,才慢慢變出些亮度,呆呆的道:“對,我還有宿兒,月兒那麼疼愛喜歡宿兒,那麼愛我,是不會舍得丟下我們的,她一定還活著,快,快去叫人下去尋找月兒,一定要將她活著帶回來!”
冷刹見狀,連忙將不再掙紮的百裏辰拉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下一刻,他自己卻是渾身一痛的栽倒在地上。
百裏辰一愣,腦中才回想之前的事情,他扶起冷刹,拍拍其肩膀:“你是個好樣的,這一次也要謝你的阻攔,不然月兒也會怪我的。”
隻是百裏辰眸中的眼神卻是有些複雜,他跳下去不要緊,可是就像冷刹說的一樣,他死了百裏宿要怎麼辦。
百裏宿是很聰明,聰明的不像是稚齡的兒童,有時候聰明勁不比大人差,可是他還是單純,更加不明白大人世界裏的勾心鬥角,將他扔在辰王府裏,他又是個世子身份,不成年不能接任辰王之位,那百裏宿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百裏辰從小那麼艱難的成長起來,對此他十分清楚。
所以他清醒了,他眸子輕輕撇下岸底,又收了回來。
“砰!”
卻在這時,那邊的打鬥聲引起他們的注意,百裏辰冷眼看著那群黑衣人,突然間出手一擺,幾根晶亮的銀針突然間射了出去。
“噗噗噗!”發出幾聲,便有幾人當下仰倒下去,每一個人,都在脖子上有一個細小的傷口,鮮血輕輕滲出,死狀頗慘。
“快逃!”
“殺了你!”那些黑衣人此時也有些驚懼到,因為百裏辰的手上配合著李如霜這不要命的殺法,他們根本不是對手,而百裏辰手上還有著古怪的暗器,竟然連他們還手的時間都沒有,一連放倒了好幾個人。
他們殺了歐陽月,任務已經完成了,此時又豈會多做糾纏,隻是他們行完惡就想走,哪裏會便宜他們!
百裏辰此時單腳一蹬,身子突然向前飛至而來,“啪啪”兩掌擊向其中一黑衣人後背,百裏辰原就是第一殺盟出來的,在殺手裏隻講究完成任務,根本不在乎什麼方法合理與君子不,真想君子他們也早死了。
百裏辰兩掌迅速拍出,重傷之際也迅速奪下一劍,狠狠一刺,再狠狠一甩撥,那人身體瞬間分裂,被砍成兩半,那些黑衣人一驚,腳上更見用力,飛奔便要逃出,然後百裏辰哪裏會給他們機會,不止是他,殺的瘋了的李如霜,還有百裏辰帶來的手下,一個個下死手,迅速將這些人圍住。
“嗤嗤嗤!”四周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不斷響起,這就是一場殘酷的殺戮,眾人殺到後來都紅眼了,但是百裏辰卻還留有一絲:“留下兩個。”
“嗤嗤嗤嗤!”
“嗤嗤嗤嗤!”
然而隨後送劍的聲音卻沒停下來,百裏辰的兩名手下劍速度更快,隻是這一次刺向的卻不是他們的心髒,而是對準了兩個黑衣人的雙臂雙腿,當下挑斷兩個黑衣人手筋、腳筋,這二人已經變成了廢人。
然而百裏辰的手下卻沒停下,當即雙手伸出,便向兩人嘴中掏去,掏了兩記再出來的時候,手中有著兩個白色的丸球狀的東西,這是毒藥,一般的殺手還有真正的死士,就是任務失敗了,為了防止他們泄露消息,所以會在牙齒中藏有毒藥,為了避免刑訊逼供,他們會當下咬碎裏麵的毒藥丸,毒死自己。
不過一回他們可算是遇到對手了,百裏辰雖不是第一殺盟的真正幕後主子,卻是首領,這些人幾乎全是他調教出來的,對於這些他也十分清楚。
那兩個黑衣人頓時痛叫一聲,軟倒在地上,麵上更是一片死灰,百裏辰冷冷看著他們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兩個黑衣人卻是閉緊了嘴邊不說話,百裏辰冷笑:“不說本王也知道,是太後吧。”
那兩個黑衣人隻是低下頭,不讓百裏辰看到他們的神情從而猜到事實,李如霜聽到卻是心靈震憾無比,太後竟然會是這一次刺殺陷害月兒的凶手?這是真的?!
李如霜是不信的,可是想到之前薑萱摔馬慘死的事情,心中卻是攪起了天翻地覆來,那薑萱的死確實有些古怪,其它的人沒與薑萱接觸與爭執可能還不知道,可是她卻知道,那個時候梅似乎真的是對月兒不懷好意的,隻是她惡人自有惡人磨,害的薑萱出了大事慘死,她也不會留久了。那個時候太後突然提議讓梅出來,這本就不合常理來,太後一個老太太,要的什麼熱鬧,湊什麼熱鬧,這行為十分突兀,確實讓人費解。
而梅出事之後,太後的總總,那些人的猜測都不由不讓李如霜覺得,百裏辰的話說對了,太後就是這個凶手。
可是為什麼呢?!
太後不是一直不理朝政嗎,她與月兒也沒有什麼大矛盾吧,就算與皇後林府有衝突,那也是皇後等人先施惡計,最後自食惡果的,這怪不了誰的,若是太後為了這些便想害月兒,她的度量絕沒有傳言的大度,反而十分小心眼與惡毒,她們都被太後製造的假象騙了!
李如霜從小跟在父親身邊,時常出現在的軍營裏,對於殺手嘴裏藏毒此事也有耳聞,有些家也有密衛,但是若論忠心程度,絕對趕不上死士,而培養一個死士絕對不簡單,太後手中有這批武功不凡的死士為的是什麼?這些年來明賢帝並沒有虧待她,就算明賢帝不是真心的,但是出於名聲,出於孝道,隻要太後不過份,明賢帝也足以保她百年之後,她有必要養這群死士嗎?!
是那林府養的嗎?那林府養這些又為的是什麼?
李如霜心中發寒,對太後更有著無比深痛的仇恨!
太後!是她!是她害的月兒掉下懸崖的,她該死啊!
李如霜眸瞪如牛眼,眼中的怨恨毫不掩示,就算冷刹說的再怎麼好聽,可是這個山嶺懸崖,在整個大周朝都十分出名,就是因為這裏十分險峻,四壁都是突起的自然形成的岩石,並且高度極高極陡,就算是武功高強的人掉到下麵也是必死無疑,而這裏則是這個狩獵場禁止靠近的地方,可以想象其險峻程度,歐陽月掉到下麵,活命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李如霜眼眶不禁一紅,她心中無比希望月兒能是那個受到上天眷顧的幸運兒,她能躲過此劫,可是腦海的理智又告訴她,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從來沒聽說過掉到下麵還有活著上來的人,歐陽月例外的機率讓人不敢想象。
“砰!”
“月兒,我對不起你!”李如霜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百裏辰淡淡的看著李如霜什麼話也沒說,李如霜與歐陽月的感情是極好的,但比較起來,比起歐陽月,他對李如霜的好感友情真是微乎其微了,李如霜是應該內疚,因為這一次確實是她害的歐陽月的,若是歐陽月死了,李如霜確實要負一部分責任。可是百裏辰同樣很清楚,李如霜同樣也是受害者,他並不懷疑李如霜與歐陽月的友情,歐陽月對於身邊的人有著一種極端的潔癖,隻要這些人忠誠她不背叛她,她便會掏出整個心來對人好,這包括親情友情愛情,李如霜正是這裏其中一個,還是歐陽月願意為了這個好友付出性命的。
這一次正是這個道理,歐陽月明知道這可能是太後的陰謀,可是那一點點會致李如霜而死的可能性,她都不想冒險,所以她來了,最後被拉扯著帶下懸崖,生死未捕,可是以百裏辰了解的歐陽月,就是再來一次選擇,她依舊會這樣做。因為麵對是他的時候,歐陽月也會毫不猶豫,做同樣的選擇。
這一切都是歐陽月自願的,這怪不了任何人,自然也怪不了李如霜,此時的李如霜傷心後悔的程度不比百裏辰少什麼,甚至滿滿的愧疚能讓她發瘋,即便她也是被設計的棋子之人,她十分無辜,她也無法接受歐陽月為了她去死。
百裏辰明白的,他明明什麼都清楚的,可是他還是無法對李如霜釋然,他現在恨不得歐陽月能自私一些,哪怕是為她自己考慮一點,也不要過來,也不會出這樣的意外,他寧可一輩子對軒轅朝華愧疚,為軒轅朝華做牛做馬一輩子,他也不想歐陽月冒這一次險。可是現在一切不能重來,他隻能祈求歐陽月得到照顧,這一次有驚無險,完好無損,其它的他管不了,也沒心去管。
百裏辰視線從悲傷跪在的李如霜身上收回來,冷漠的衝那兩個人道:“不想說沒有關係,本王會讓你們搶著說的。”
“去,準備淩遲之刑,他們若是還不說,便俱五刑,再不說給本王弄成人幹做成人彘,本王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大可以試試。”百裏辰冷酷無情的看著那兩個黑衣人說道。
不止那兩個黑衣人終於麵色大變,麵如白紙,就是冷刹等人也是麵色變了變,這第一殺盟確實是有一些殘酷的審訊手段,可是沒有一次是百裏辰這麼狠的,可見他雖然停止了瘋狂,但是內心中的恨意又多麼深,或者因為忍耐,變的更加瘋狂了!
然而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敢說半句不是,就怕刺激到百裏辰。
百裏辰無視被死屍染紅的雪地,轉身離開,幾個屬下拉著兩個已廢的黑衣人往前拖,而冷刹捂著胸口,來到李如霜身邊:“李小姐,先回去吧。”
李如霜此時卻是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剛才瘋狂的刺殺那些人軟倒在地上後,她渾身就已經沒有絲毫力氣了,看著李如霜起不來,冷刹一擺手,過來兩人扶著李如霜,冷刹自己走也有些不穩,顯然剛才掙紮傷的真不輕,一行人緩緩向下走,此時天上的雪還沒停下來,小手指大小的雪花沾落在頭上,一片兩片三片,越積越多,但誰也無心去拂開。
雪花稀稀疏疏灑下,連人影也漸漸遮掩,而這雪卻是越下越大,好似連老天都在悲憫於掉落懸崖的歐陽月一般……
一行人,隻聽到腳踩在雪地發出的吱嘎聲,聲聲傳入耳裏,傳出腦海裏,讓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亂痛苦。
李如霜的眼淚不停的留下來,那眼淚是連她想控製都控製不住的,她哆嗦著身子,哭到後來身子都在不斷的顫抖抽搐著,但她卻是緊緊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隻是那憋起的嗚嗚聲,卻更加悲傷,百裏辰不禁加快了腳步,到後來可謂奔離而去,其屬下分出幾人立即追上去,歐陽月才被人圍堵劫殺,百裏辰同樣也有危險,這時候是不能放任百裏辰一個人的,是以眾人奔去保護。
其它的人則是與冷刹、李如霜去往駐地的帳篷,隻不過腳上的步子也不禁加快了許多。
冷刹等沒驚動誰,直接將李如霜送去了兵部尚書府的帳篷,外麵雪越下越大,成氏本來也有些擔心,隻不過去歐陽月那裏,她也沒當一回事,隻想著差不多時間的時候派兩個丫環去接李如霜,保護下她,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李如霜不但提前回來了,還是被兩個男子攤軟的扶著回來的。
李如霜雖然是個性子爽朗的女子,可是不代表她不懂得男女之分,李如霜再怎麼樣也不會讓男子親密的扶著她回來,這是有損閨名的,更何況她此時已經與軒轅朝華有了婚約,這時候最是該避嫌的時候,隻要腦子沒有問題的人都不會做出讓人說閑話的事情來的。
然而那兩個人根本就不給成氏問話的時間,直接將李如霜送往旁邊同樣目瞪口呆的兩個婢女手中,轉身就走了,那兩個婢女還沒反應過來,李如霜直接被推來,立即便軟倒了身子,兩人大驚去扶,而此時成氏也看到了李如霜通紅的眼睛,哭的上氣不接下去,不斷的抽搐,跟中了風一般,當下就急了,這去找辰王妃,如霜怎麼弄的這麼狼狽,這事實在不對勁啊。
“如霜,如霜,你到底是怎麼了,快告訴娘啊,你到底出什麼事了,快,快去將那兩個人攔下來,快去!”成氏立即叫道,手已經扶向李如霜,此時心中也七上八下的,因為她不但發現李如霜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而且身上衣服十分淩亂,發飾都鬆散了,衣服上還有著血,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到底是為什麼,李如霜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血。
成氏心中立即生起不好的預感來,心頭大亂,因為她現在隻想到一個結果,能讓李如霜這樣的模樣,那就是她被人欺負了……
“如霜,如霜,你告訴娘到底是誰欺負你了,快告訴娘,別嚇娘啊。”成氏十分急切的道,現在的李如霜情況十分不好。
身上頭發都很淩亂,身上不知名的血,而且李如霜一直十分壓抑的哭,唇都被她咬爛了,哭的眼睛通紅一片,眸子裏卻是有些空洞,根本聽不進成氏的話,她整個人也嚇的六神無主了。
“怎麼回事,如霜怎麼了!”李剛看到有人匆匆離開,也奔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成氏抱著李如霜,麵上嚇的發白,而他定眼一看李如霜現在的情況也是麵色大變,眸子頓時瞪了出來,看了眼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兩個婢女,立即道:“你們先出去!”
那兩個婢女立即躲身離開,她們也怕聽到了不該聽到了而被殺人滅口。
李剛與成氏立即圍著李如霜關切的道:“如霜,如霜,你到底是怎麼了,快回答爹娘啊,別讓我們擔心了,如霜,你回答我們!”
李如霜樣子呆呆的,頭卻是抬起來,看著兩個人,眸子還是十分空洞,她似乎已經不壓抑了,可是眼角的淚卻是如何都停不下來:“月兒……月兒……”
“什麼?辰王妃?你的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到底是誰欺負你了?!”李剛卻是麵色變了變的道。
成氏也大感疑惑,以歐陽月與李如霜的交情,什麼事都不至於兩人鬧翻啊,而且歐陽月也是個聰明的,李如霜將來是她嫂子,小姑子與嫂子之間處的不好也是麻煩事,她絕不會在這時候與李如霜交惡吧?
“這到底跟辰王妃什麼關係,如霜你快說啊,你要急死爹娘嗎!”成氏急的叫道。
李如霜哆嗦著唇:“月兒……月兒……月兒……嗚嗚嗚……”然而李如霜此時卻是除了歐陽月的名字什麼也說不出來,李剛與成氏更加心急。
“先叫太後醫過來看看。”李剛讓人叫了太醫,隻是李如霜依舊在哭,無耐之下讓李剛將李如霜打暈了,因為她再繼續哭下去,都容易出現脫水的症狀,李剛與成氏接著派人去辰王府的帳篷去問,卻聽說辰王妃早就出去了,而辰王此時也去了明賢帝的帳篷裏,兩人感覺這裏麵事情很複雜,反而越加的鬧心了。
此時的明賢帝帳篷裏隻有三人,明賢帝、百裏辰外加一個福順,百裏辰麵色凝著前所未來的森冷:“我會讓太後死的!”
“你在胡說什麼,那是太後,是朕的母親,是你祖母,你說出這話不怕遭到天下人咒罵!”明賢帝喝道。
百裏辰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卻是十分的怪異:“知道我剛才去哪了,幹了什麼,又看到了什麼了嗎?”明賢帝看著百裏辰的表情不對,沉默著,那福順也心中古怪,他一直跟在明賢帝身邊,明賢帝的許多事,秘密不秘密的他都知道,百裏辰就算在最艱難的時候,他都挺過來了,還從來沒看到他麵容如此陰狠,眸子雖然深沉卻不知為何泛著絲空洞與絕望,那眼神直刺人的心,就是福順這種生活在皇宮多年,早已將自己的心練就的水火不容,不為外人情緒所影響的人看了都心驚震顫的,辰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早上回去還好好的,這一會,怎麼跟失了心一樣。
明賢帝同樣十分震驚,這個兒子明賢帝以前是極恨的,雖然他得承認他是出於軟弱,出於不想承認他的疏忽讓白皇後遭毒手才會死的,從而轉移視線借勢轉移怒火,他本是不應該的。可就是這樣,百裏辰在偏心的差別待遇下,也隻是將自己的性子養的更加乖張跋扈而已,從未有過這種想毀滅一切,卻也無比絕望的樣子,在他很小很小,小到身上蠱毒發作痛的想死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這絕對不像他那個兒子百裏辰。
“嗬嗬,我看到月兒被著一群黑衣人圍攻,然後親眼看到兩個黑衣人拉著她跳下了萬丈懸崖,我是親眼看到的,你相信嗎!”百裏辰確實很不對勁,因為他現在根本不理會尊卑輩份,連父皇都不會叫了。
隻是明賢帝與福順聽了這話,心中卻是激起了濤天巨浪,在這皇家狩獵之際,歐陽月竟然被人擊殺,這可是實實打著明賢帝的麵子,甚至也對於他,對於眾多的人安危造成了威脅了,而最主要的明賢帝知道百裏辰對於歐陽月的感情,從他堅持冒著風險硬要娶歐陽月開始到現在,他冒著天下大不為硬是獨寵歐陽月,身為皇子現在王爺,其實他們為了皇家,為了皇權為了爭鬥,娶妻娶側妃納妾都是必須的,這是規矩的,就算是歐陽月生了子嗣,那也阻擋不了百裏辰的納妾,可是百裏辰就是硬抗下了這些。
因為百裏辰的拒絕,這皇家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也被打破了,原本不少人請命想進辰王府卻硬是被百裏辰頂著壓力全部拒絕了,這些百裏辰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都是他一力抗下來的,這一點上百裏辰比明賢帝當初對白皇後做的好了太多太多,身為皇帝卻也是因為如此,他對歐陽月是有些意見的,他再不喜歡百裏辰,這個卻也是他兒子,人老了都希望兒子承歡膝下,子孫滿堂,身為皇帝同樣也會這樣想,歐陽月卻是阻止了。
他怨歸怨,可是歐陽月掉下懸崖摔死,卻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先不論這歐陽月是他下旨,百裏辰明媒正娶的媳婦,連著這親情,就算是歐陽月的身份,他也絕不希望歐陽月出任何事情。霜霞長公主雖然不是歐陽月親生祖母,可是霜霞長公主的性格明賢帝也是了解的,是極為護短的人,而且對歐陽月,從當初為了歐陽月的公主位份舍了第一次臉前來求就可見一般,霜霞長公主這次沒在,歐陽月若是死在這裏,他也不好交待啊。
而且軒轅朝華還是大周的第一將軍,同樣有著護短的毛病,歐陽月這麼沒了,軒轅朝華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預料不到。
“知道那些人是誰派去的嗎?”百裏辰突然木木的開口。
明賢帝心中一緊,已然明白了百裏辰的意思,隻是他一時間卻沒有說話:“你的證據呢。”
“抓了兩個死士,我總會從他們口中套出我要的消息。”百裏辰聲音極為平淡,也極為輕淡的,明賢帝聽著卻不是滋味道:“可是你同樣清楚,就是這兩個死士願意說出來,這個證據也不夠充分。”
百裏辰眸子微轉,淡漠的看著明賢帝,明賢帝位居皇帝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剛登基的時候也差點被反賊刺殺而死,隻是此時他看著百裏辰的眸子,心中卻是一顫,突然說不出來話了,百裏辰隻是木木的重複了一句話:“我會讓太後死的!”
明賢帝突然站起來:“老七,你不要衝動,朕也絕不會放過太後的,隻是此時她早有準備,你那些證據不足以讓她認罪,反而容易讓她反咬一口,到時候不敬或是不孝的名頭,都能讓你萬劫不複。”
百裏辰眸子幽黑幽黑的,死氣的讓人心顫:“名聲算個什麼東西,我現在還怕什麼萬劫不複。”說著,轉身便走了。
明賢帝一驚,對福順道:“去,調幾個密衛暗中盯著老七,絕對不能讓他胡來。”
福順麵上一緊,立即出去處理,明賢帝此時卻是有些坐立不安,可是一會後他緩緩坐了下來,隻是麵上也帶著濃烈的恨意,眸中閃爍著可怕的神態來:“太後,你欺有太甚了,朕這些年為什麼忍你,你還不清楚嗎,沒想到你到現在非但沒有住手,而且直來越過份,好,好的很!你真是該死!”
明賢帝不是個蠢的,相反他十分睿智,對於國家大事上他也有著自己的準則,將大周慢慢往好的方向帶領去,是個勵精圖治的皇帝,隻是他心裏的恨卻也不比任何人少。當初白皇後的死他是晚了一步發現的,但是任何人都不要懷疑皇上的勢力,就算太後經曆了兩朝皇帝,後宮掌握了極為強大的內應與人脈和勢力,但她也絕不敢說,了解明賢帝的所有底牌,最起碼大周朝先帝對她再如何的信任與寵愛,可是大周皇帝代代相傳的皇室密衛她卻隻是見過兩次,根本不知道這些密衛到底是在哪裏,而這些世代流傳下來的勢力,沒有人能懷疑其實力,這些人都在明賢帝登基時落到他的手中。
而明賢帝的本事,遠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當初明賢帝在選帝皇子中不得寵也沒有什麼風頭,甚至名氣也不太大,隻是寄養在太後名下這一個有利條件,可是太後自有其自己的思量,當初可沒為明賢帝怎麼爭奪其勢力,選帝當年寵愛的是四皇子,要不是四皇子最後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這皇位絕沒可能被明賢帝奪得。而那個罪過,正是明賢帝設計的,最後他做了回扮豬吃老虎。
當初白皇後一死,明賢帝便立即警覺了,暗中調查了許多的事情,可見他事後對皇後越來越冷淡,便是裝也裝不下去,同時他又怎麼會一點沒懷疑太後,甚至沒有證據呢,白皇後的死皇後雖是凶手,但卻隻是個棋子,以皇後的性子能下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那太難,而且當時皇後是林府嫡小姐,平時規矩的,叫一樣都是製定出的,她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情況,也根本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外人。
就算皇後有機會接觸,以皇後這些年在皇宮的所作所為,這蠱毒下的神不知鬼不覺,就算不能讓人看出來與白皇後中蠱情況一樣,可是蠱宮種類繁多,可是至那以後皇後就沒有一例死傷於蠱毒之人的案子,明賢帝更加堅信,皇後身後的正是太後。這個仇恨明賢帝一直記在心中,然而太後確實是個極為精明的人,他當然想為白皇後的報仇,可是苦無機會,倒是先一步將皇後弄死了,可是這一切還不夠。
而現在太後又犯了另一個天大的過錯,那就是對歐陽月下手,那霜霞長公主與軒轅朝華都是他的人,公主府對他的助力極大極大,明賢帝雖然對霜霞長公主與軒轅朝華有些忌憚,可是對霜霞長公主當初做的貢獻,和這些年來暗中幫助還是十分感激敬佩的,太後此舉不但借機除掉歐陽月,甚至有可能徹底破壞了明賢帝與公主府的關係,這恐怕也是太後急於出手的一個原因,太後這手伸的太長了!
明賢帝麵色陰沉的坐在椅子上,他是個有耐心的人,不然也不會放任讓皇後與孫貴妃皇宮暗鬥,一直持續了十多年,才抓準機會,讓任何人沒有給她們求請的機會,借刀殺人讓她們一個個死去,他同樣也在等機會等著太後死,可是他突然發現,恐怕他等的死,太後等不死了,這一次不能很好的解決了歐陽月的事,也將會是他登基多年又一次危機。
隻不過明賢帝身為皇帝,他考慮的不可能像百裏辰一樣,隻考慮歐陽月的生死,他要考慮的太多,思量的矛盾點也太多。
正如他所說,他同樣恨太後,想太後死,可是隻憑兩個死士,太後有許多辦法脫身並且不承認,那些死士又都是活在陰暗處的,根本無人見過,無人可以再來作證,或許林府可以,可是想也知道太後與林府就是有矛盾,可是在太後還有用的時候,林府不會放棄這個靠山,外界的有力證據,現在幾乎沒有,想借此報仇,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此時兵部尚書府的帳篷裏,李如霜已經醒過來,隻是剛醒時表情還是呆呆傻傻的,坐在那裏一臉的茫然,眸子一如之前一樣的空洞,隻是眼神沒那麼紅了,表情沒有那麼駭然了,而之前太醫診斷的結果就說李如霜氣血翻騰,情緒十分失常激動,但身體沒有大毛病,應該沒什麼心病,開了安神的藥走了,事情卻沒有解決什麼。
而就此機會,成氏也檢查了李如霜手腕上的朱砂記,那裏豔紅的朱砂記依舊十分醒目,這說明李如霜並沒有成氏與李剛擔心的那樣,被人欺負壞了清白,這讓他們還稍微放下點心,隻不過內心的擔憂卻沒減少什麼,若是李如霜沒吃虧,她這又為什麼呆呆傻傻的,一直叫著歐陽月的名字呢?
“如霜,如霜,你到底是怎麼了,快跟爹娘說清楚啊,你不要嚇爹娘啊。”成氏十分著急,聲音都帶著哭腔了,或者正是這種帶著幾分壓抑的聲音,讓李如霜意有所感,想起了她自己,她眨了眨眼睛看向成氏與李剛。
“爹……娘,月兒,哇!”李如霜回過神來,卻是失聲大哭出聲,聲音十分痛苦淒涼,更加的悲傷,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成氏與李剛此時麵色也有些不對,因為他們心中隱隱已有了不好的預感,李如霜從回來後就一直叫著歐陽月的名字,而當初成氏派人去攔著那兩個人,卻是一出去,那兩人就消失了,武功十分之高超,李如霜本身又沒失了身,身上卻是淩亂又一身血,辰王府的帳篷裏,歐陽月也似乎一直沒有回去。
兩人心中十分驚詫,成氏哆嗦著道:“辰……辰王妃她出什麼事了……”
李如霜哭的難以壓抑,嘴角不住抖著:“月兒……月兒她因為我死了……死了!”
“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成氏與李剛皆是大驚失色,先不說歐陽月的死讓他們極為震驚,便是因為李如霜害死歐陽月這一點,就讓他們心中恐懼不停,那可是明月公主,更是辰王妃,即便兩人將要結了親,可是他們同樣是得罪不得的,更何況若是出了這事,軒轅朝華與李如霜的婚事怕也會取消了,這對於兵部尚書府來說,真是一個驚天的消息。
“如霜你先別哭,快點將這件事跟爹說清楚。”李剛到底入朝為官多年,不如女子出事先是慌亂,最快冷靜下來說道。
李如霜哭的胸前不停起浮,哭聲不斷,心中傷心的根本停不下來,隻是看到李剛與成氏擔憂恐懼的神色,她還是漸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與他們說清楚,李如霜哭聲還沒停止,隻不過已斷斷續續將之前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成氏與李剛,二人一聽卻是呆靜了好一會都沒有反應,帳篷裏好一會都隻是李如霜一個人的哭聲。
李如霜原不是什麼軟弱的人,可是她對之前的事又是怕、又是懼,還有對歐陽月的深深愧疚,除了哭,她不知道此時她還有什麼能發泄,那種快要瘋了一樣聚滿在她心中的愧疚,她能做的隻有這唯的的發泄方法了。
李剛與成氏麵上也閃動著痛苦神色,不論是歐陽月曾經與他們交好的關係,還是即將結親的關係,還有便是李如霜這次,雖說她本身也是受害者,隻是被人利用了,而她本意也不想傷害歐陽月,可是歐陽月因為她出事,這卻是誰也改變了不了的結果。
“這……這辰王妃真的出事了嗎……”成氏麵色蒼白的喃喃道。
李剛額頭微微冒著青筋,緊抿著唇道:“那懸崖處太高太陡了,從來沒聽說過能掉下去還活命的,不說是它了,便是其它矮上一些的懸崖掉下去十有也活不成了,更何況是這個了。”
成氏頓時也說不出話來了,眼眶也不禁濕紅了起來,之前歐陽月派人找李如霜,當時李如霜已出去,她本也沒多想,誰知道她們早早便墜入了別人的陰謀騙局之中了,而最終卻是害了歐陽月,這讓他們都接受不了。
“去辰王爺那裏賠罪。”成氏突然抹了下眼睛說道,不論如何,這事是李如霜也有關係,他們起碼也要做些事情才行,李剛卻是道:“可是我去打聽了,辰王爺現在誰也不見,現在最傷心的莫過於他了,辰王與辰王妃至成親以來感情便一直很好,那等癡心男女世間皆少,有些事情是我們根本不能理解的。”
成氏靜了一下,麵上卻有些陰冷:“可是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李剛疑道:“你想做什麼?”
“老爺,我想你原本也不相信太後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吧,可是這人做了壞事是很容易露出馬腳的,之前那賽馬之事如霜也回來講過,這太後分明是有意針對辰王妃,現在竟然還利用如霜害的辰王妃掉落懸崖,心腸多麼歹毒。可她要害辰王妃,卻還偏偏要拉上如霜,她又打的什麼陰險心思,老爺您沒想過嗎,此事之後如霜與軒轅將軍的婚事還怎麼結的成,就算軒轅將軍不介意,可是他那麼疼愛辰王妃,心中就真的沒有疙瘩嗎,如霜在這時候嫁進去還能有什麼好嗎,就算沒有虐待如霜,可也不見得會真心待她好吧。就算軒轅將軍真的處處做到應盡的職責了,如霜與辰王妃關係這麼友好,現在如霜都緩不來勁呢,這讓如霜怎麼原諒自己,而且如霜又會怎麼被人說道,太後此舉太太不地道與險惡了。”
成氏的話本是大逆不道的,可是李剛與成氏必竟是夫妻,關起門來的事,太後又算哪根蔥,聽了成氏的話李剛麵上也極為凝重。
成氏麵色陰沉下來:“太後此舉,最直接的影響,便是兩府的婚事告吹,到那時候原本就對如霜嫁給軒轅將軍有諸多意見的,此時指不定怎麼嘲笑,也指不定會報複呢。而且我還懷疑,太後故意破壞兩府的關係,有沒有想利用兵部尚書府的原因呢?”
這兵部尚書,故名思意掌管著武官兵籍、軍械、軍令等與軍隊出兵等物,雖然說比如還有什麼軍器監等專管之人,但這些全是直接掌管大周全部的,除非是特殊情況下,一部分軍物也是需要從兵部這裏走的,所以李剛的職權還是不小的。
就比如雖然朝中有專管官員職務審核調動等事的官員,但是從兵部這裏直接申請審核通過的機率就要大的多了,而且朝中許多武官也是從兵部出來的,兵部尚書這個職位看似不是極高,隻是六部之一,但是這六部裏卻沒有一個是閑職,每一個尚書都是手握大權的。
再說的直白點,隻要誰收買了李剛這個兵部尚書,那麼想在兵部裏安插人,從而培養大周的武官,那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勢力,李剛這個人看著就是個粗人,這些年來誰的勢力也不沾,一直也算是中立派,更傾向於明賢帝的,所以安安穩穩的很。
但若是因此,兵部尚書府因為歐陽月落崖一事,同時得罪了辰王府以及公主府,甚至還有個歐陽月養父的將軍府,李剛就危險了,到時候若是誰扔出個橄欖枝,能保護住他,李剛能不為已考慮投靠嗎?十有會了!
想到這,李剛心中一寒!
太後若是能做到這地步,到時候利用完了他,還不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嗎,這個人是萬萬信不得的,太後分明就是過河拆橋,再說太後事有這種傷害他們的法子想逼他們就犯,未免太讓人心寒與嗝應了,別說現在知道了,就算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也未必就會選擇與太後同流合汙。
太後是個後宮女人,手伸的這樣長想做什麼,這古代到底是個男尊女卑的地方,女人的職責便是生兒育女,好好管理好後宅,這伸長了手的女人不會被人誇獎是能幹的,反而十分讓人反感與厭煩,更何況太後竟然算計到他一個大臣身上來,李剛心中跟吞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夫人說的是,以如霜的描述,這太後實在無比陰險惡毒,是讓人不得不防的。”成氏也點頭:“若是真像我們想象的最壞的情況下,那太後的算計太過陰狠了,這是根本沒將老爺您放在眼中,想要逼迫然後拿捏啊,這皇後被處死,林府二房被滅,林府名聲受損。太後雖然沒什麼太大影響,可也被人說道,說不準這就是太後要拉攏勢力了,可是那林府二房太後都沒保住,若真是投靠了她,出了什麼事咱們哭的時間都沒有。”
李剛神色凝重:“夫人的意思是?”
成氏自然不好直接給李剛提意見,所以拐了個彎,見李剛問道,她聲音有些冷的道:“太後此舉便是想讓兵部尚書府當那靶子,即是想要渾淆辰王府公主府的視線,最後怕也要兵部尚書府再暗中設陷,先不說這事本來咱們就理虧,到時候若是失敗了,得罪了那辰王府與公主府,還有我們的活頭嗎,我們又要受到多少流言困擾,就是真的僥幸活下來,我們也將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李如霜抹了一把臉道:“是,太後竟然是如此惡毒的老太婆,若是真如母親所說,接下來的事情豈不是要被她控製,她如此虎狼心性,就好比與虎為謀,下一刻就有可能被她反咬一口吞個幹淨。再說月兒是我的至交,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一個比的上她,我是絕對不會做出對月兒不利的事情來,即便因此與軒轅將軍沒有緣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可我們不能因此反而背棄了,爹娘都是仁德之人,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我不要這樣。”
成氏點頭道:“辰王妃之死的事,現在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可是之後恐怕就要傳出去了,而這時候卻是最關健的。”
“夫人你想到什麼便直說吧。”
成氏麵有恨意:“老爺,我們不如反其道而行。”
“什麼意思?”李如霜也是疑惑的問道。
“現在辰王妃死了,你們不覺得這時間很巧合嗎?”李剛與李如霜都不解,成氏卻道:“當初太後就有對付辰王妃的念頭,隻是沒有成功罷了,反而梅與薑萱公主有了矛盾,薑萱公主慘死了,而後辰王妃便死了,這裏就有太多可以運作的事情了,我們此時就要傳出消息,說這辰王妃有可能是設計陷害薑萱公主的凶手,該拿辰王妃給大乾賠罪,而辰王妃已死,也不用皇上再煩惱了。”
李如霜一聽,麵上卻是漲紅了:“娘,你怎麼可以還拿月兒說事。”
李剛一聽,突然明白過來:“夫人的意思是……”
成氏重重的點頭:“正如老爺所想,大家都不是傻子,我們反其道而行,卻能讓太後名聲毀於一旦。”
李如霜一愣,慢慢思考成氏的話,眼前也突然一亮,道:“好,就依娘的主意。”
李剛卻是突然開口道:“那做為當事人,怕也得犧牲幾個才行啊,還有如霜你回來後正下大雪,沒幾人看到,在你身上也得出點事才行。”
“隻要能給月兒報仇,我什麼都願意。”李如霜毫不猶豫,重重的點頭,李剛、成氏與李如霜三人便在一起繼續討論了起來。
百裏辰此時坐在帳篷裏,卻是手撫著一件紫色的衣衫,靜靜的靠在軟塌之上,靜默不語,冷刹吃了療傷的藥,又有人為他調息,傷已好了大半,已來到帳篷,他也沒打擾百裏辰,隻是待在一側,靜靜的陪著百裏辰,心頭也不禁發緊。
春草一直待歐陽月是忠如主人,親如姐妹的,最近辰王府發生了不少事,他與春草的婚事也拖了拖,原本他們定的,這一次回到京城後便要成親的,可是現在他們又哪裏有那個心情。
冷刹當初對歐陽月也並不是真心的信服,還有些不滿百裏辰將大部分家當產業,在未婚前便交給歐陽月打理,後期歐陽月進府之後,百裏辰那也算是半強迫的將通房妾送走的,必竟歐陽月是不喜歡的,當然這是冷刹自己認為的事實,隻能說在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很多事都會令自己討厭。而真正接觸時,發現歐陽月對待自己人護短愛護並且十分大方,行事有分寸,處處為百裏辰著想,當初的成見也沒有了,他是真心信服這個女主人的,他也敢說,除了歐陽月外,他不會再認可其它的女主人,歐陽月的事實在令人心痛。
不過即便是這樣,冷刹同樣心中有些僥幸,在回來之時,他已調派大量人手前去尋找歐陽月的下落,這一次算是出動了第一殺盟多半數的人,這些殺手裏武功高強殺人厲害,那跟蹤追擊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比的上的,隻希望那邊能傳來好消息來,不然看著百裏辰的樣子,他真怕出問題,到時候可不是拿百裏宿為借口就行的了。
百裏辰撫著衣服突然道:“那邊可有消息了。”
冷刹忙道:“回主子,人才派出去,這會怕是還在搜救,還要等些時候。”百裏辰便又沉默了下去。
那萬丈懸崖,想找一個人何其的困難,可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百裏辰明明知道,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而這樣一夜下去那邊還沒傳來消息,那裏極為險峻陡峭,不止要找歐陽月,本身的人也要注意安全,一個弄不好人沒找到自己也沒了命,比想象中更加困難,而第二天一早,歐陽月被陷害擊殺,拉扯著掉落懸崖的事情,便在這狩獵場裏徹底傳開了。
剛開始人們還以為這是誰在說笑話呢,結果一打聽,歐陽月真是一天一夜沒有回來,這些人都不禁有些慌神了,有不少人還心慌了起來,歐陽月是何等人,竟然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不聲不響的殺了,換了旁人豈不是死的更容易嗎,這事可是大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