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沒有跪洗衣板,也沒有跪遙控器,也許是考慮到王文的認罪態度良好,蘇涵最終還是原諒了王文。當然,這也和王文的死皮賴臉有一定的關係!
其實蘇涵多多少少也知道這件事,醫院就那麼大一點兒的地方,護士的嘴比手術刀還快,想打聽一件事情並不難。蘇涵也隻是想看看王文是否會隱瞞她,是否對她坦白而已。
既然坦白了,就無需懲罰。而且,還要給適當的獎勵。這就叫賞罰分明!
第二天,王文來到醫院,今天有兩個做過手術,身體已經康複的病人要出院,所以整個上午,王文特別的忙,幾乎就沒有休息的時間。
先是給這兩個病人做了檢查,又把病程記錄補上,整理好出院病誌,接著又被病人家屬纏了好一陣,囑咐了一些出院之後需要注意的地方,當打發掉這兩個病人和家屬之後,就已經到了中午。
王文也懶得去食堂吃飯,昨天小護士們上供的貢品還沒有吃多少,正好可以用來填飽肚子。
就在王文一邊吃著蛋黃派,一邊喝著牛奶充饑的時候,辦公室的房門突然就被推開了,隻見牛晨和張野端著飯盒從外麵走了進來。王文想罵這兩個混蛋幾句,但是看到兩個人都是一臉的鬱悶相,估計不知道又遇上什麼倒黴事了。
“怎麼了?跟霜打的茄子似地!”王文笑著問道。
“別提了!”牛晨氣哄哄的說道,“本以為這個月夠堅挺,過年到現在沒出什麼事,工資獎金一分不少。誰想到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今天果然是出事了!”
兩個人來到王文的對麵坐下,從窗台拿過兩張報紙鋪在辦公桌上,然後把剛剛從食堂打來的飯菜在桌子上擺好!
王文聽見後一愣,趕緊問道,“出了什麼事?”
從過年到現在一直破財,眼看二月份就要過去,就差兩三天,如果在這個時候扣獎金和工資,那可算是倒黴透了!
“前幾天接了個病人,心血管堵塞的很嚴重,心髒三根血管,一根徹底堵死,另外兩個全都堵了百分之九十,還帶病變,本來是準備做心髒搭橋的,但苗主任說支架就行,做手術的時候一共支了六個,結果手術完後病人就一直高血壓、胸悶、頭痛,今天上午咽氣了!”
“沒交錢?”王文問道。
“押金倒是交了,不過病人做完手術之後一直不舒服,家屬能交錢才怪呢!”牛晨說道。
“一個架一萬五,六個架……九萬?”
“你還沒算手術費和藥費呢,都加在一起,一共有十幾萬。分到咱們科裏,估計也是十萬。再一平均下來,獎金還不夠扣的,工資怎麼也要扣進去一兩百!”張野歎了口氣說道。
“苗主任就什麼都沒說?”王文皺著眉頭問道。
“他能說什麼?誰又敢說他?”
“辛苦了一個月,這一下子全都賠進去了!”
“別埋怨了,誰讓人家是副主任醫師呢?人家可不在乎這點小錢,在乎這些的也隻有咱們這些小嘍嘍!”王文聽見牛晨和張野的話後說道。
其實王文在心裏已經把苗定江狠狠的罵了一頓,他之所以這樣說,也是在尋找一個自我安慰罷了。
扣獎金扣工資的事,平時也有,但大半個月都平安無數,就差兩三天,這就讓人感到格外的可恨!
“喂,你們知道嗎?”牛晨突然小心的看了看辦公室的房門,然後降下身子,壓低聲音說道,“年前的時候,我看見有個醫療設備公司的經理來過咱們心外科,當時進的就是苗主任的辦公室。你們沒看見,那個女經理長的,跟妖精似的,在苗主任的辦公室裏麵待了將近一個小時。進去的時候還穿著一個黑色的絲襪,出來的時候變成了一條透明的絲襪。我後來打聽了一下,那個醫療設備公司,就是生產支架的。”
“哦,我說苗主任最近怎麼跟支架幹上了,什麼都上支架,能上幾個上幾個。他媽的缺八輩子德了!”張野狠狠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