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烏泱泱的一群人來得快去的也麻利，如蝗蟲過境一般。
君行昭自覺丟人，這等事情自是不會張揚的，小雀扶著目光恨恨的謝嘉欣，彩雲攙著坦然從容的塔娜，一行人前呼後擁地出了福遠樓。
倒是最不起眼兒的清顏，竟是叫東宮的掌事太監郭全親自給送回妙音坊的。
成娘子不識郭全的身份，但看著個生人，心中防備著，當著郭全的麵兒也沒露出什麼馬腳，隻是郭全臨去前的一句話叫成娘子驚了一下兒。
“清顏姑娘，您在這兒再講究兩日，奴才一打點好便來接您。”
清顏卻沒答話兒，徑自與成娘子進了妙音坊。
夜色漸沉，眼見著便到三更天兒了。
王寧錦老神在在地飲著茶，半點兒也不見著急，隻坐在屋中等著。
外頭大約又安靜了小半個時辰，門兒便叫汪理給敲開了。
“九姑娘，外頭捉了個探頭探腦的丫鬟。”
說著先閃開身兒，後頭立刻有一個小廝手腳麻利地將人給拖了進來。
丫鬟身量不大，長得也無甚出奇，性子倒是倔得很，掙紮了兩下兒無果，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往地上一坐。
“今年多大了？”
王寧錦睨了眼丫鬟，不輕不重地開口問道。
丫鬟將頭一偏，壓根兒不肯理會她。
見狀，王寧錦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笑說道。
“你該不會以為你一句話不說我便拿你沒了法子吧。”
“汴京城內，我若想找你這麼個人，掘地三尺也能將你自哪兒來的往哪兒去的給挖出來，不過我這人懶得很，你老實答我幾個問題，你少吃些苦，我也少費些工夫。”
丫鬟嗤笑一聲：“你若查得到還問我做甚？”
王寧錦眉心微微一動，勾起唇角。
“聽口音不是汴京人，汪掌櫃，你走南闖北去過的地方應該不少，你給聽聽，她這口音像是哪兒來的。”
外人不知福遠樓與清平侯府的關係，有旁人在，汪理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熱絡。
隻恭敬地頷首，作實答話。
“單聽口音，像是汾州一帶。”
王寧錦黛眉挑了挑，麵帶戲謔地覷著丫鬟。
“汾州一帶，我記得離眉州不遠吧。”
聽見“眉州”二字，丫鬟的臉色霎時一變，雖她反應地極快，眨眼間便掩飾過去，但終究還是露了痕跡。
“我聽說蕭五姑娘前些日子回汴京城了，怎麼？才一回來，便這般不安分？”
丫鬟麵皮抖了一抖，仍緊咬牙關不肯開口。
王寧錦輕笑一聲：“到底是外頭來的，看來蕭五姑娘沒同你說清楚我的性子。”
微一偏頭，王寧錦朝藍蓮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