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擠到牢門口,看著那一身黑袍的人,臉上寫滿了驚喜,想也不想就喊出聲來:
“大——”
那人沒能接著喊下去,因為他的啞穴已經被人隔空點住了。
“不要出聲!若我暴露了身份,誰也救不了你們!”
那人低聲詞嚴厲色地嗬斥了一句,又小心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這裏沒有任何危險人物出沒,方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小的知道了,請大人恕罪……”
另外一個還能開口的人連連磕頭。眼下鳳琴無疑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要是鳳琴都舍他們而去,那他們絕不會有活路可走。謀殺大祭司是個什麼罪行他們再清楚不過,原本以為鳳琴在事情失敗後會直接讓他們成為替罪羊,今日看來,這鳳護法還沒有想象中那麼絕情,這已經足夠讓這兩個宮奴喜出望外了。
“你二人聽著,聖上已下了禦旨,要親審你們二人。你們記住,到了朝堂之上,隻一口咬定是你們的主子威脅你們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否則就要滅你們全家,你們迫於無奈才犯下此等滔天大罪。”
“至於主人是誰,你們隻推說生怕牽連家人,寧死不敢說出口就行了。隻要你們能夠抗得過聖上的第一次審問,我會設法讓你們二人被輕判,等到你們重新回天牢之後,我自會想辦法把你們救出來。”
鳳琴冷聲交待著,一邊順手一揮,解開了先前那名宮奴的啞穴。
“是,是,小的們明白,小的們一定照辦,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絕處逢生,足夠讓這兩個早已恐懼而絕望的宮奴激動得涕淚橫流,簡直恨不能跪舔這位有情有義的鳳護法。
他們平日裏也很聰明,在宮中當差多年,能夠成為辰秀宮中的宮奴,還能被鳳琴看中,足可見他們的不凡。
鳳琴要通過這個模棱兩可的主子,將矛頭指向舒宸妃,他們自然也聽得出來。然而眼下小命要緊,他們服侍多年的主子早就忘了他們,鳳護法還沒有忘記,隻衝這一點,他們背叛起來也不會有絲毫負擔。
看著這兩個宮奴磕頭如搗蒜,鳳琴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陰冷。那舒宸妃也不是什麼好人,明裏通力合作,暗裏卻總想要自己先撈到些好處,分明商量好了的計策,她也不見得有這心思當真照辦。
既然方才在辰秀宮,這位宸妃娘娘已經先對她鳳琴露出了一絲嫌隙,以她鳳琴的性子,自然是不會介意在背後下刀子的。更何況,這樣做的同時還能撇清自己的嫌疑,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了,這兩名宮奴畢竟知道了太多,留著必定是後患。隻要暫時安撫住他們,讓他們在朝堂之上保下自己一次,待得聖上和竹子鳶將注意力放到舒宸妃身上的時候,自己再將這二人暗中解決了,到時候若是東窗事發,就一並推給舒宸妃,到時候死無對證,誰也奈何不了自己。
至於竹子鳶這個賤人,就暫時讓她再舒服幾天吧,等到自己把此次危機安然度過,到時候再好好招待招待自己這位小師妹。
帶著種種狠辣的想法,鳳琴嘴邊猶自掛著一絲冷冷的微笑,就這般消失在了那兩個宮奴千恩萬謝的目光之中。
深夜,神司府內。
“哼,我的好師姐,你果然想殺人滅口……真當我是紙糊的嗎?”
接到劍靈的情報,竹子鳶的臉上也溢滿了冷笑。
劍靈的情況彙報,還原度簡直爆表,估計這個世界上能達到他這種還原程度的,絕對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了。事實上他壓根兒就沒有開口說半個字,也沒有悄悄跟在鳳琴後頭,而是直接伸手虛空一劃,一麵鏡子一樣的東西就出現在竹子鳶的麵前。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這麵鏡子上就泛起一陣奇異的光芒,光芒散去,鳳琴的身影已然清晰地出現在了這麵鏡子之上。無論她去的是辰秀宮還是天牢,見的是舒宸妃還是那兩名假內侍,都不曾逃過竹子鳶的暗中監視。
這種猶如看電視劇一樣的感覺還是挺奇特的,以前倒是沒發現,劍靈還有這種特異功能,這要是擱在現代,他老人家當狗仔隊記者肯定是天資秉異手到擒來的那一種吧?
這些念頭隻是一晃而過,竹子鳶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是什麼。看著鳳琴果然去了天牢,雙眸之中不由泛著危險的冷光。
這家夥的虛偽程度果然已經修練到一定境界了,當著自己的麵兒,能把每句話都說得那般圓滑親熱,背地裏卻一口一個小賤貨,泄盡了她對自己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怨恨和嫉妒。
令竹子鳶有些想不到的是,原來師姐的勢力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強,自己一直隻是被她控製在手中的傀儡,可她卻竟然連宮中如日中天的舒宸妃都能夠勾搭上。
鳳琴身份雖然特殊,但終究屬外廷之人,既然有了後宮的助力,她自然更加權勢滔天,自己扳倒她的難度係數也不免隨之增大了。
換做此前的鳳琴,竹子鳶想對付她,隻怕還要頗費一番腦筋。不過鳳琴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種危難當頭的時候,還想著坑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