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琴的確足夠狠辣,為了自己可以犧牲任何人,即便是還沒有中斷合作關係的舒宸妃,她背後捅起刀子來也沒有絲毫猶豫。然而凡事過猶不及,她並不懂得有些時候為人處事也應當有一個底線,這一次從大局方向看,她選擇在危機未除之前便先行禍水東移,絕對是犯了外患未除內訌先起的大忌,反而給她竹子鳶創造了一個難得的各個突破的良機。
或許鳳琴並非真的是如此目光短淺的人,她此次的失誤,隻是敗在輕敵。以前的那個竹子鳶實在太弱了,弱得讓鳳琴一邊嫉妒得發狂,一邊卻又實在看不起她。鳳琴打死也不會想到,竹子鳶的靈魂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了,以她何小琪的心計,鳳琴這一次的輕敵,很有可能致命。
“小白,你跟我說過,在宮裏頭,舒宸妃是聖上最寵愛的妃子之一,是不?”
“是。”
“既然是之一,那肯定有之二了?其他的寵妃是誰?我隻聽你提了她一個。”
竹子鳶自是明白,劍靈之所以單單說了一個舒宸妃,並不因為她是正享盛寵的貴妃娘娘,而是因為她的兒子正是當今太子竹天璣。所謂母憑子貴,有了太子為倚靠,這位貴妃娘娘的分量自然最重。
不過眼下,她既然有意要對付鳳琴,後宮的力量自然也不能無視之。鳳琴雖然已經給舒宸妃暗中挖了個坑,但至少目前還沒有讓她跳下去。
鳳琴並沒有要求那兩名宮奴直接一口咬定他們的指使者是舒宸妃,而隻要求他們給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顯然還有更深一層用意在,那就是既希望借此洗脫自己的嫌疑,又並不想這個時候便徹底把舒宸妃犧牲掉。
或許,她心裏頭還有另外一層籌劃,想借此機會,暗自給舒宸妃一個警告,讓她明白,如果膽敢在和自己合作的時候生出二心,那麼她鳳護法可以分分鍾讓她身敗名裂。
總之,就目前而言,舒宸妃還是鳳琴那邊的人,二者一丘之貉,自然都是她竹子鳶的敵人。要對付鳳護法,必須她這個大祭司親自出馬;至於舒宸妃,最佳的選擇自然是同樣受寵的另一個嬪妃了。
“宮中地位最高者是沈莊妃,她是皇貴妃,也有聖寵在身。”
劍靈回答起問題來一向幹脆利落,這一點讓竹子鳶很是滿意,也是她事事先問劍靈的原因之一。
“皇貴妃?她多大年紀了?”
“三十四。”
“這麼年輕怎麼當上皇貴妃的?”
“沈莊妃十六出嫁,其時陛下為太子,沈莊妃是側妃。陛下登基後,太子妃為皇後,側妃為皇貴妃。”
原來這樣。竹子鳶頓時了然。古代女子十幾歲出嫁實在太正常了,如果這位沈莊妃在皇帝老子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嫁過去,又沒犯事兒,還得寵,那麼三十四歲當皇貴妃也挺正常,好歹也是混了十八年的後宮元老了。
最重要的是,三十四歲的女子如果保養得當,一般看起來還是很美的,年老色衰這種詞兒暫時跟她還沒多大關係,這樣看來,皇帝喜歡她也很正常。
“那沈莊妃有孩子了吧?”
“膝下育有一子。”
“為啥她兒子不是太子,反而被舒宸妃的兒子搶了?”
“舒宸妃之子為長子,沈莊妃之子為次子。”
這下,竹子鳶算是基本理清楚了。這倆人雖然都很受寵,上頭還沒有皇後壓著,在宮中如日中天,但說到底兩個人都隻是妃嬪,他們的兒子都是庶子,地位相等;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按照張幼有序的排法,當太子的當然是大兒子了。
不過這樣說來,沈莊妃和舒宸妃二人之間,肯定有利益衝突,一個估計天天惦記著皇貴妃乃至皇後之位,另一個已經是後宮最大,估計更加在意的是東宮之位,這倆人互相羨慕嫉妒恨,根據一山不容二虎原則,他們之間絕對沒法和睦相處。
歐了,自己的後宮合作人,就選她了!
竹子鳶果斷地一拍板,心裏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
魂穿而來的第十五日,竹子鳶修養完畢,終於複朝。聖上果然立即當庭開審,特地把那兩個宮奴丟到竹子鳶麵前。雖那兩名宮奴當真按著鳳琴的指令行事,卻似乎回天乏力,很快便被判了滅九族的重罪,以儆效尤。
竹子鳶知道聖上判如此重罪,倒有一半兒是為了體現對自己的重視,而鳳琴一早吃準她純良過度,見不得如此血腥,才會膽敢在牢中對那二人許下諾言。她卻也將計就計,借著國祭剛剛失敗,又有血光之災,恐怕會有損龍體的由頭,勸服聖上改判了他們流放之刑,暫且押回牢內。
下了早朝,大祭司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宮門,上馬車揚塵而去。然而任何人都不知道,那一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在車上換了便裝,拐個彎停下,大祭司本人重新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皇宮裏麵,竟然在劍靈的幫助下,像做賊一樣偷溜進天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