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兵分兩路(1 / 1)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沈莊妃,暫時也不點破什麼。轉而看了一眼帳外那倆貨,卻也不再問他們什麼,隻一抬手,沉聲道:

“來人!擺駕辰秀宮!”

“是,陛下!聖駕起行,擺駕辰秀宮——”

隨著禦內總管的特色聲音,舒宸妃雙手環著皇帝的臂膀,乘車輦朝辰秀宮直奔而去。

此刻的辰秀宮內,並不像舒宸妃想象的那樣一片平靜。誰也想不到,大祭司此刻竟然會在舒宸妃的宮中,一派悠閑自在地一顆顆吃著桌上盛放的青葡萄。

舒宸妃已經沒有心情修剪自己的指甲了。她眉頭緊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吃得正歡的竹子鳶,著實難以理解她突然間大咧咧跑來自己宮中,究竟意欲何為。

再怎麼說,自己不久前差點兒害死了大祭司,雖說都是鳳琴的主意,但自己畢竟參與其中。如今明知大祭司大難不死,倒也不算什麼;然而旬月之前才被自己擺過一道的人,此刻竟直接活生生坐在自己麵前,而且以大祭司的性子,可是從不曾與後宮之人有什麼接觸的。如此反常,讓舒宸妃不免心下惴惴,直覺告訴她,恐怕竹子鳶已然有所發現了。

又等了片刻,見竹子鳶仍是沒有開口的意思,舒宸妃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大祭司大人,不知今日突然來找本宮,究竟有何指教?”

竹子鳶總算管住了嘴。抬起頭來,淡淡瞥了麵前強裝鎮定的舒宸妃一眼,突地揚起一邊嘴角,幽幽說道:

“宸妃娘娘莫非真的半點也猜不到麼?”

竹子鳶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琢磨,舒宸妃看在眼中,愣是做不出任何判斷來。這種對對方一無所知,卻好像已經被對方一眼看穿了的感受,讓舒宸妃隻覺得渾身上下都一陣氣悶。

“本宮愚魯,不懂大人在說些什麼,還望大人明示。”

竹子鳶索性站起身來,一隻手背在身後,朝前緩緩踱了幾步,突地一個轉身,開口卻是一聲驚雷,一下便震得舒宸妃麵色慘白:

“也罷,既然宸妃娘娘貴人多忘事,本司就費心提醒娘娘一次:想必娘娘不曾忘卻,那暗牢內還關押著您的兩名宮奴吧?”

舒宸妃眼中立馬閃過一絲厲色。想不到,竹子鳶果然還是知道了。她真的是鳳琴口中那個一無是處,可以任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傻白甜大祭司嗎?

“大人說的話,請恕本宮一句也聽不明白。”

雖然表情的僵硬早讓她自知已出賣了一切,可畢竟還留存著最後一絲僥幸,或者竹子鳶確實是發現了,但她手中查無實證,所以隻能到這裏來找自己對質,想借機從自己口中套出話來,讓自己不打自招。

心中抱著這般猜測,舒宸妃自是不會輕易上當的了。

竹子鳶倒也並不心急,仍是半邊嘴角斜笑著。她特地悄無聲息地從沈莊妃處溜到這裏來,自然有自己的目的,隻不過如今皇帝恐怕還在沈莊妃的毓德宮裏,在沒有得到劍靈的暗示之前,一切的節奏都必須控製好才是。

“宸妃娘娘聽不明白?那看來是本司表達得不大好了。無妨,倘若娘娘方便的話,本司願給娘娘講一個有趣的小故事,權當為娘娘解悶逗趣兒,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心知竹子鳶講不出什麼好故事來,十有八九和此次事件脫不離關係;隻是竹子鳶既然已經有所猜測,自己輕易間也很難打發她走,而且大祭司地位連皇後都要讓三分,更何況她區區一個貴妃?既如此,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之前,隻能見招拆招了。

“本宮願聞其詳。”

“有一個人,一直很妒忌另外一個人,想方設法要除了她,卻又害怕自己動手之後,一旦東窗事發,自己也性命不保,於是決意找一個替罪羊……”

竹子鳶繞著舒宸妃的身子慢慢走著,繞了一圈,再繞一圈,不疾不徐地把舒宸妃和鳳琴合謀,在國祭上暗害她竹子鳶的整件事情,一點一點講了出來。這裏頭有很多是竹子鳶這段時間以來,通過劍靈的獨門跟蹤大法探知到的,而更多的卻是竹子鳶自己推測出來的結果。

雖說對自己的邏輯思維一向很有自信,但畢竟隻是揣測,不能百分之百確定。竹子鳶繞著她慢慢轉著圈子,口中的故事被她講得風生水起抑揚頓挫,一對直透人心的眸子,卻始終牢牢鎖定舒宸妃那張越變越無血色的麵孔。

舒宸妃始終沒有說半個字,但她的臉色已足夠說明一切。看到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竹子鳶心下不由篤定了三分,與此同時,卻有一股淡淡的悲傷之感開始在心間彌漫。

這種感覺讓竹子鳶自己也嚇了一跳,細細品味一番,她才突然發現,這股悲傷竟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屬於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