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衛軍的巡邏隊,按編製每隊有一百零二人。其中一百為一般的巡邏隊員,一人為隊長,還有一人為耳衛。
所謂的耳衛,就是在羽衛軍中選出幾個天生耳力超出常人的士兵來,加以特殊的培訓,將他們在聽覺上的天賦百分之二百地發揮出來,而後分配至各個部分,充當每一支隊伍的耳朵。不光巡邏隊配備有耳衛,其他護衛隊甚至是預備隊,也同樣會有耳衛。
這種類似於千裏耳的存在對任何隊伍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譬如此刻率先發現桓靈宮內動靜異樣的,正是這支原本打算從外院直接通過的巡邏隊中的那名耳衛。
耳衛作用雖大,但卻不是大涼國自古就有的軍隊配置。想出設立耳衛的,正是今年年僅二十二歲的少年將軍冷平陌。
冷家是武官世家,冷平陌的父親正是掌管大涼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軍事力量的冷大元帥。冷平陌十六歲成為蛇虎營的統領,二十一歲擁有禦城軍,大涼國首都的秩序在禦城軍的管轄下井井有條,四方之眾無不震懾,冷少將軍之名早已傳至周邊諸國,絕對是年少有成的典型代表。
唯一不在冷大元帥掌管範圍之內的軍隊正是羽衛軍。不過,由於聖上倚重,因此這支皇帝親兵仍然交由冷大元帥訓練,而冷家忠心耿耿,知曉這支直屬衛隊對天子的重要性,訓練起來自然格外用心,想盡辦法要提高羽衛軍的戰鬥力。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冷平陌提出了訓練耳衛以防患未然,才有了今天竹子鳶的重大危機。
近了,更近了。竹子鳶的臉幾乎要被上官清羽壓進他滾燙的胸膛當中去,從他鼻中呼出的熱氣一下一下地噴射在自己頭頂上,古怪的氣氛讓竹子鳶幾乎呼吸不暢。
可是耳邊越來越響的腳步聲讓竹子鳶渾身僵硬,根本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自己上一秒推開這大帥哥,下一秒就直接被人從床上拖下去,要真那樣的話,估計自己的師姐會高興得直接從睡夢中笑醒的吧?
終於,隻聽得砰地一聲,上官清羽的臥室門,到底被人一腳踹開了。
上官清羽同樣一直聽著周圍的動靜,臥室門被踹開的一瞬,他刷的一下就從床上挺坐了起來,手上不留痕跡地把被角一帶,堪堪遮住了竹子鳶的五官,而後半眯著眼睛,一副被打攪了好事兒的模樣怒道:
“什麼人?!”
“上官清羽?”
“是在下,你們是何人?這裏是禁地,你們也敢擅闖?”
“羽衛軍。”
十秒之後,上官清羽就已經穿戴整齊,出現在了這隻巡邏隊的隊長眼前。
“不知將軍今日突然到訪,有何貴幹?”
盡管知道眼前這名隊長還率領著百十名武藝高強的大漢,或許他一聲令下,那些人就可以上來把自己狠揍一頓,隻要不打死,誰也不會來搭理自己這個質子;但是上官清羽卻沒有絲毫懼色,雙眼極其平靜地直視著眼前手握劍柄的隊長,不卑不亢地開口問道。
看著南蜀國質子在自己跟前站著,雖然明知道他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反而隻要自己願意,把他打殘都沒問題,可是不知為何,隊長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威懾力。
身為大涼國羽衛軍隊長一枚,他當然不願意自己竟然被上官清羽這個敵國質子給壓了一頭。於是強行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怪異感受,冷聲問道:
“先前有人聽到,你這裏有人在隨意說笑,所以我們要檢查一下。”
這理由上官清羽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半點兒也不意外,反而大大方方地直接承認道:
“是,這裏現在並不隻有將軍和在下。”
“你藏匿了什麼人?讓他出來!”
隊長想不到這家夥做就做了還大方承認,他以為自己還是南蜀國的皇子,想幹嘛就幹嘛不成?隊長瞬間從座椅上站起,刷的一下,長劍就出鞘了。
“隊長稍安勿躁。在下自入宮以來,一直循規蹈矩,何曾藏匿過誰?隊長此話可是冤枉在下了。”
隊長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這家夥,前後兩句話自相矛盾,連扯謊都不會還跟自己裝委屈,把自己當三歲小孩子了嗎?
“廢話少說,讓他出來!否則,就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上官清羽聞言,突然換上了一臉恍然的神色,仿若自言自語一般地開口說道:
“哦……將軍之意,在下如今明白了。在下先前實在愚鈍,還請將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