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吻不過三秒,上官清羽隻覺得自己先前大膽橫衝的舌尖一痛,隨即身體被猛地向後一推,整個人一下就蹭蹭蹭退了三五步遠。還沒來得及徹底站定回神,一陣香風倏地飄過,下意識伸手一撈,卻隻堪堪碰到一縷飄起的發絲,從指縫間急速滑過。
三千青絲的獨特觸感終於讓上官清羽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先前到底做了什麼,不由猛地一驚。抬頭看去,屋內已然空空如也,果然,那陣香風便是急急逃走的竹子鳶無疑了。
看她先時的表現,分明尚且待字閨中,那般大大咧咧的人,原來也有這樣小女兒家的一麵,當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上官清羽一臉溫潤無害,卻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那柔軟的觸感,滑嫩的丁香,連帶著整齊的貝齒扣下時帶起的絲絲疼痛都猶存於心,舌尖滑過嘴唇的時候,並沒有腥味入喉,他知道,竹子鳶咬那一下是留了力氣的,估計隻想推開自己趕緊逃而已。尚未出閣的女子麵對男子這樣的襲擊,居然並未生氣,倒當真出乎上官清羽的意料之外。
上官清羽的麵龐上,突然綻放出一抹溫柔淺笑。他又記起先前那些羽衛軍來的時候,自己按著一貫擅長的軟釘子風格跟那隊長鬥智鬥勇半天,期間甚至把竹子鳶都“出賣”了,聽到這一切的不光是那個冷麵隊長,還包括一直躺在床上的竹子鳶。
可是,竹子鳶什麼都沒有說,她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上官清羽知道,這是因為她很聰明,聰明得無需自己解釋,就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救她,也為了救自己。這樣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如男兒般爽朗,內心卻聰慧玲瓏的女子,是自己平生僅見。她說她不是皇親國戚,那麼自己和她……
罷了!上官清羽,你莫不是已忘了自己是誰?戰敗國質子,終生連這桓靈宮半步也難以踏出,唯有作踐自己以求留得性命,如何還敢奢望婚姻之事?你如今與其幻想著擁有子鳶,還不如先想想該如何把自己被他人剝奪的一切再重新拿回來吧!
溫和的笑容裏,不自覺又鍍上了一絲透入骨髓的,淺淺的苦澀,恰好完美隱藏了眸底那分極淡,卻極堅定的淩厲。
竹子鳶一口氣直接跑出皇宮外好幾裏地才終於停了下來,微微喘著氣,回想起先前那刺激的一幕,她竟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先前用力而溫暖的觸感,似乎還沒有徹底消散。
天知道冷靜下來之後的她第一反應不是生氣——盡管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而是赤裸裸的後悔!
次奧,自己在現代丫的就是一標準路人甲,大學讀了四年都隻能當單身狗在一旁對著舍友和男票的你儂我儂羨慕嫉妒恨,來到古代之後,難得這麼吃香,才兩天時間就有大帥哥主動獻吻,自己竟然就這麼把他推開了!
何小琪,你如此暴殄天物,會遭報應的!
竹子鳶又開始往前疾跑了,一邊跑一邊想,越想越恨,她幾乎懷疑這會兒要是有人給她來個剖腹手術,指不定會判定她腸子中毒,因為腸子已經悔青了!
可是讓竹子鳶想不到的還在後頭。她正悶頭疾走著——跑得太久實在跑不動隻能走路了——突然間前麵光線一暗,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刻就直接悶頭撞上,反彈的力道竟然帶得她朝後踏了好幾步才堪堪站住。
竹子鳶以為自己沒注意看路居然撞牆了,隻是有些奇怪那牆貌似不是太硬,撞了也不是很疼;結果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壓根兒沒撞牆,撞得是個人,或者說不是個人——她撞上的居然是不知神馬時候跳出來的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