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元帥府的大門,縱然冷平陌看見有人就站在他們大街對麵準備殺了自己的坐騎,冷平陌也無可奈何,畢竟大涼國的律令不曾有任何一條寫著“不可虐殺自家坐騎”。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眼神怎麼看著這麼奇怪?”
竹子鳶陡然間發現冷平陌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眼神之中一直透著一股莫名的意味。她形容不出來那種意味是什麼,隻覺得跟方才他看待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樣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說得太好了。不過我給你提個醒兒,你這番話可千萬別被我父親聽見了,要不然就慘了。”
“為何?”
“因為家父心心念念的,就是要給我找一個像你這樣的姑娘,讓她當我的正室。”
“……你是不是說得太遠了一點兒?你可知,我身為大祭司,若是想當我的丈夫,那得符合怎樣的要求方可得到聖旨禦賜?”
竹子鳶當然知道冷平陌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可卻不知道為何,內心竟然就像是被貓爪子狠狠地撓了一把一樣,那種觸動的感覺那般短暫,卻那般強烈,強烈到即便隻有一瞬,也讓竹子鳶根本無法無視它。
這是怎麼了?自己的心……不可,絕對不能再放任下去,必須將一切都扼殺在搖籃裏!分明是知道成為大祭司的丈夫之後會是怎樣一種犧牲的,為人又怎麼可以如此自私?
“……我就隻是開個小小玩笑,難不成這一回,換做你聽不出我的玩笑之言了麼?”
竹子鳶竟然直接說出了“我的丈夫”這樣的話語來,讓冷平陌禁不住有些語塞。
盯著冷平陌的眼睛看著,突然前半身朝前傾斜,猛地拉進了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一雙烏黑的眼珠就直勾勾擺在自己麵前,讓竹子鳶有那麼一晃之間生起了一股惡作劇半的想法——我要是對著他吹口氣,會怎樣?
當然,這口氣是吹不出去的了。
“你,這……”冷平陌有些被嚇壞了一般輕輕倒吸一口涼氣,卻隻見得眼前的佳人衝自己一笑,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話,就是認真的?”
冷平陌這回是真的懵了。
說得是呐,自己和她今日也隻是第一次正式地單獨見麵與相處,她隨口便說到“丈夫”這等詞語之上,若是認真的,那她這個大祭司也未免太過輕浮了些,這種女人又怎麼有資格登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寶座呢?
“看來這一回,又是你輸了。”見冷平陌那一副恍然大悟兼暗自懊惱的表情,知道他是信了剛才自己在開玩笑,當下倒是略有幾分心虛,畢竟隻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剛才所言,七分玩鬧,倒有三分真意,不能算是真正的玩笑話。
不過,竹子鳶是決然不會在臉上顯露出來的,反倒是有些得意洋洋的聲音自她口中而出,端的是一個好演員。
“哼,你這說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功夫,我的確不如你,不過論武藝,我就不相信你還能是我的對手!等著吧,早晚有你輸給我的時候,到時候可別哭鼻子給我看!”
“你當我是三歲小女孩兒麼?還哭鼻子呢……先前你不是說過,論內功深淺,你甘拜下風?怎麼,如今卻要和我比武,你這是又不甘心了呢,還是想用萬人敵的本事對我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