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鳶,是我!”
冷平陌也用左手架住了竹子鳶拍來的肉掌,口中一聲叫喊,竹子鳶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下來。
待得她看清楚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也想清楚了剛才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之後,遇事一向機智鎮定的竹子鳶,此刻卻也不由得微微愣了住,滿腹的疑惑脫口而出:
“平陌,你這是做什麼?”
“你別動,放鬆。”
冷平陌卻暫時連解釋都顧不上多做解釋,隻是緊抓住她右手的手腕不放,卻反而將其平放在麵前的桌子上,而後細細地為竹子鳶號起脈搏來。
竹子鳶又是一愣,這才總算是明白了冷平陌這一連串動作的用意何在。忍不住掙脫了他虛按在自己脈搏之上的手指,很有幾分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身子骨好著呢,無端端地你怎麼還給我看起病來了?話說,你居然還懂得聽脈呢,我先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
“子鳶,你跟我說正經的,你的身子……當真沒事兒?你不會……有哪裏受傷了吧?”
“受傷?”竹子鳶越聽越奇怪了:
“我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少過,受什麼傷?再說了,幾個人有膽子敢讓我受傷,又有幾個人有那般本事,能讓我身上掛彩啊?平陌,你這是怎麼了?我跟你打聽的人你半點也不提,怎麼反倒做這些古裏古怪的事情?”
“你當真無恙?”冷平陌全然不管竹子鳶滿心的困惑,兀自不敢完全相信,毫不放鬆地追問道。
“真的,我好著呢!”竹子鳶被逼得沒有法子,隻好賭咒發誓,又撩起了雙臂的袖子,將自己雪白的胳膊伸給他看,想盡辦法向冷平陌證明自己的確安然無恙。
冷平陌似乎終於相信了。他整個人便好似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此刻終於從噩夢當中醒來一般,極其誇張地長吐了一口氣。竹子鳶從來不知道一個人一口氣可以吐得這般長,那簡直好似要將他胸肺當中的濁氣一口氣全部排盡一般。
竹子鳶盡管一開始還是想忍住了不問,隻當做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看到冷平陌猶自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竹子鳶一陣翻來覆去地天人交戰之後,終於還是沒能按捺得住自己地開了口:
“平陌,你方才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或是你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你不要誤會,我並非有意刺探你的心思,隻是方才你那副樣子實在古怪,還有些可怕……”
“我知道。剛才我急成那樣,隻怕連累你也跟著我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被我嚇得不輕吧。”
竹子鳶絞盡了腦汁,既想知道冷平陌方才到底中了什麼邪,又不至於叫他誤會自己,以為自己在出演試探他;想不到冷平陌自己倒是坦誠,也確實聰明,直接一語道破了竹子鳶此刻的心思,一下便堵住了竹子鳶意圖多做解釋的滔滔之語。
好在這至少說明冷平陌果然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終究還是令人欣慰的。竹子鳶心頭如是想著,點了一點自己的下巴,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歡喜。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我陡然聽你問起襲香公主,以為她打傷了你,故而才想著要看一看你是否正受著傷病的困擾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你無恙,我心底自然是高興的,剛才那點插曲,你也別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