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竹子鳶稍稍遲疑了一下,滿心的計較一定,便化作一聲冷笑,不屑道:
“秦升,你當本司會不知你的打算麼?穴道若是得解,你想做的頭一件事情必定不會是與本司比武,而是完成你們的任務,直接奔宸妃而去了吧?本司早已見識過你比起刺殺宸妃的本事了,端的是奔若迅雷,難道你以為羽衛軍的將士們都是傻子,失誤過一次之後,還會遂你的意,再放你一次嗎?”
秦升被竹子鳶說得神情一滯,感受到那些羽衛軍將士們都把陰冷戒備的目光投遞了過來,負責押著自己的那名士兵,似是越發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擔子之重,下意識地在自己的雙手之上都多添了幾分死力氣,直抓得秦升的左邊肩膀和手腕都一陣隱隱作痛。
見秦升抿緊了嘴唇,一時間卻無話可說,竹子鳶越發肯定自己的懷疑和猜測沒有出錯。於是伸出手去,將掌心慢慢按住了方才紮針入體之處,一股內力旋即緩緩侵入,竟是將那幾根已然沒入秦升體內的銀針包裹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秦升感受到外力入體,不由得很是有幾分驚恐地盯向竹子鳶,怒喝道:
“你在溫養我體內的毒針,好叫它們重新發揮作用?!”
一想起剛才竹子鳶每問一個問題,自己就會頭痛欲裂昏昏脹脹一次,秦升便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好似現如今竹子鳶還沒有開始問,自己的腦袋就已經先發作起來了。
竹子鳶的手終於鬆開了秦升的肩膀,那股溫和綿密卻居心叵測的內力自然也隨之煙消雲散。能夠讓自己的身體不再被外力所侵襲,這當然是一臉好事兒,可秦升此刻卻沒有半點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渾身肌肉開始繃緊,神靈也比之先前更加緊張敏感了數倍。
秦升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遠遠不會是結束,隻不過是個開始。
“告訴本司,你可曾見過雇傭你來刺殺宸妃的大人的模樣兒?”
秦升早已把竹子鳶看做洪水猛獸,一聽見她第一個字吐出來,就開始拚盡全力地在心頭呐喊著,狂叫著要自己絕對不能遂了竹子鳶的願,乖乖聽從於她。可是,秦升很明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同時也低估了竹子鳶以自身血肉為引,在劍靈的指導下精心煉製出來的混沌毒針。
所以,很快的,秦升就極其驚恐而無法置信地發現,自己的大腦當中雖然仍然還有這些由意誌凝聚而成的聲音響徹,卻仍舊無可遏製地開始混沌了起來。
這種漸漸變得迷糊,乃至於神誌不清的過程,偏偏卻是極為清晰的,就好像讓一個人在完完全全清醒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腦子變成一團漿糊,個中滋味之複雜恐怖,隻怕唯有當事人心裏頭才最為清楚。
於是,就在這種清醒而迷糊的刺激之下,竹子鳶最終,還是從秦升的口中聽到了一個第一次讓她滿意的答案——
“見過。”
鳳琴居然如此不小心,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卻以為隻要讓那些殺手除了“大人”什麼都不知道便足夠了,自己的麵容竟會忘了遮掩,以至於連那兩名宮奴都不知道,秦升卻能。
“什麼時候見過?”
“我在房頂窺探她的時候。”
“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