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讓得沈莊妃不由精神一振,不敢耽擱,連忙開口回應道。
“三不五月?那豈不是幾乎要本公主等上半年?!”
沈莊妃本以為自己給出的時間已是極短,其實這樣的保證,本身還兀自帶著一定的風險性,畢竟竹子鳶也絕非等閑之輩,尤其是在她整頓了神司府之後,想要往她身邊安插心腹眼線已是難如登天的事情,沈莊妃雖說確實成功送了好幾個釘子,卻也隻能釘在那些距離竹子鳶八丈遠的,極其不顯眼的地方,再往前半步都做不到。
想指望這些眼線發揮作用,沒有一定的時間,是萬難成事的。若不是為了盡可能讓襲香公主安心,隻怕沈莊妃真正預想的時間,便絕不止於此了。
可讓她料想不到的是,襲香公主的耐性著實比她所猜測的還要弱上幾籌,這樣的時間於自己而言已是最理想的結果,可對於她襲香公主來說,卻依舊漫長難熬。看著襲香公主瞬間變色的臉龐,那兩個腮幫子幾乎被她自己咬得漲紅,一口銀牙都不知暗地裏碎了幾顆,沈莊妃也不由得有些無奈了。
她突然發現,襲香公主看起來雖然極其好忽悠,但事實上,自己顯然仍是低估了她被滿足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公主殿下,也並不一定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若是我安排的眼線進展良好,或許一月不到,我們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了呢?殿下,方才本宮已說過了,竹子鳶如今勢大,我等不可與之正麵硬拚,雖然忍耐的日子難過,可等待之後所能得到的結果卻是值得的啊!公主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
說到後來,縱然是定力心性強如沈莊妃這樣的人物,卻也免不得被襲香公主折騰得動了三分脾性。
難道她自己便當真是心甘情願,心平氣和地忍耐這許多日子麼?襲香公主不過是氣憤竹子鳶跟自己的心中情郎走得稍稍近了一些,說到底亦不過小節一樁;可於她沈莊妃而言,竹子鳶身居高位一日,對她構成的掣肘便存在一日。
看著舒宸妃卷土重來之後,竟然平添了三分溫婉,三分和氣,宮裏人緣與日俱增,承歡膝下恩寵日盛,她沈莊妃明麵上仍是萬事和善,但暗地裏又何嚐不是心頭滴血,又懼又恨?而她最恨的自然不會是舒宸妃,而是想方設法讓舒宸妃重見天日的竹子鳶。
別人或許不知,但她沈莊妃卻再清楚不過,若無那夜竹子鳶在冷宮露那一回臉,舒宸妃縱然真有複寵之日,也斷不能像如今這般,讓聖上垂憐至斯的。
自己分明一直恭恭敬敬地對待竹子鳶,不曾幹出過什麼背信棄義的事情來,何以這個亞後娘娘竟然過河拆橋,與自己合作之後,轉眼間便將自己拋之棄之,絲毫不顧昔日互相扶助之情,寧可反過身去幫助一個曾險些害她喪命的舊敵?沈莊妃想不通,也不願想,既然竹子鳶已先做了初一,那自然由不得她不做十五了。
當然了,在沈莊妃眼中,自舒宸妃入冷宮,她駕淩三宮六院之上之後,那明裏暗裏各式各樣想要暗通外臣,逼迫竹子鳶助她推愛子入主東宮的大小動作,包括那趁著竹子鳶整頓神司府之際,想方設法要安插眼線,監視神司府的行徑,都無關緊要,她是斷然不會承認,正是由於竹子鳶覺察到沈莊妃此人之威脅,猶在鳳琴之上,方才會起意對她加以製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