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一再地告誡於襲香公主,要她切切不可在這個時候跟沈莊妃撕破臉皮,把這送上門來的盟友就這樣輕易推走了。
“沒有。”
襲香公主咬牙切齒地回答著,硬生生地從緊咬的牙關當中,迸出這兩個字來。她隻說得出這麼多了,讓她再多廢話半個字,卻也是做不到了。
“那不知公主殿下……”
“你不用在這裏假惺惺地問本公主了!”襲香公主一忍再忍,如今已是極限,再也不願聽著這個虛言假語的家夥在自己耳朵邊兒上軟軟款款地溫言嘲諷,索性直接打斷了沈莊妃的話頭,劈頭蓋臉地喝道:
“本公主知道,你說這一籮筐廢話,無非就是想告訴本公主,你沈莊妃的本事通天,除了你,本公主再找不著第二個能對付竹子鳶的好幫手了,是也不是?”
“公主殿下謬讚,言重了。”
沈莊妃一向擅長以柔克剛,此刻麵對襲香公主的咄咄逼人,她也分毫不惱,仍那般溫吞地應答著,話語之間,對公主這挑釁般的反問不置可否。
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襲香公主也懶得再跟她在這裏耗費這些水磨工夫,略略再思慮片刻,發現果然別無他法的襲香公主,終於還是勉強妥協了:
“也罷,本公主看你還是很有誠意的,就姑且信你這一回。不過無論如何,本公主也沒那個心思苦等半年,三個月,本公主最多給你三個月,若是三月之期內,你能傳報佳音,本公主一定全力配合於你,同你一道把竹子鳶那個老女人拉下馬來。”
“那若是三月之內,本宮安插的眼線仍舊未能奏效,便又如何?”
襲香公主的弦外之音,沈莊妃瞬間便捕捉到了。這本就是後宮女人傍身的基本技能之一,為了生存,這一眾深宮婦人,又有哪一個是好對付的?
“若是三月已過,本公主仍舊得不到你的消息情報,到那時節,就莫怪本公主不守先前信用,忍氣蟄伏了。本公主真想對付那個竹子鳶,可不會顧忌這許多枝節,漫漫三個月,足夠叫本公主對那賤人恨之入骨,屆時就算是拚他個魚死網破,本公主也非要將她咬爛撕碎不可!”
沈莊妃似是稍稍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站起身來,朝著襲香公主拱一拱手,拍板道:
“好,一切均如公主殿下所願。”
其實她心頭倒反而有幾分希冀著這三個月的時間,自己不幸辱命,能激得襲香公主氣性暴起,幹脆橫衝直撞,到那神司府中去大鬧一場,甚至弄得個兩敗俱傷,索性一舉要了竹子鳶的性命了。襲香公主自然不甚清楚,她最後那一番話,反倒正中沈莊妃下懷,若是她當真說得出做得到,隻怕沈莊妃絕不會有半分怨怪之意,隻會彈冠相慶,漁翁得利了。
自然,沈莊妃也不可能當真低估了這看似做事不動腦子的莽夫,事實上,若是襲香公主當真如她自己所言,拚個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她又怎麼可能氣呼呼地自己一個人回宮裏來,任由竹子鳶依舊在元帥府中大搖大擺?至於合作,那就更加無從談起了。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自己真能激得襲香公主成了一把亂砍的大刀,可那竹子鳶又豈是輕而易舉便能砍死砍傷的?萬一襲香公主失敗,自己少了一隻出頭的利箭不提,說不得自己也要從旁受牽連。說到底,沈莊妃心中明了,到底還是自己的法子方為目前的上策,任由襲香公主效匹夫之舉,那也必須是三月之後,無可奈何而為之的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