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份屬外臣,後宮爭寵,似乎與她並無太大幹係罷?”竹子鳶心頭多少有些疑惑不解,一時間並不能理解他們南蜀國的大祭司究竟是怎樣一個思維方式。
難不成,自己和那位親有緣分到如此地步,居然同樣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不得已被卷進後宮爭鬥之中?又或者,南蜀國的國君也和大涼國國君是一個調兒的,都喜歡讓大祭司兼著一個國之義母的頭銜兒,也讓那位主兒當上了南蜀國的亞後娘娘?
“那你呢?”上官清羽終於鬆開了竹子鳶的雙肩,但他看向竹子鳶的眼神卻依舊銳利:
“你也是外臣,朝堂上的事情你不能出力也就罷了,可後宮之事,你又為何要插手?”
“並不是我自己願意卷進這深宮漩渦之中的,我隻是身不由己!”
竹子鳶心中一急,登時又記起自己和上官清羽之間的誤會。話說到此刻,竹子鳶多少明白,上官清羽何以一聽到自己是大祭司,便立馬產生如此之劇烈的反應。或許他真正在意的,並不是自己對他的隱瞞,也並非對自己有所誤會,真正讓他生發出如此戒心與敵意的,不過是“大祭司”這三個字而已。
更加確切地來講,他所仇視憎恨的,隻是大祭司這個特殊而高貴的職位,在南蜀國國境內,對他,對南蜀國的黎民百姓們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罷了。
“清羽,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從來不曾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不曾冤枉過任何一個良善之輩,無論是前廷還是後宮,我做過的所有事情,都無愧於心,絕不是你想象當中的那樣齷齪無德!”
竹子鳶斬釘截鐵的保證之語,讓上官清羽下意識地頓了一頓。好不容易被打開的宣泄口,就好像一下子又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給驟然堵塞住了一般,無休無止的怒火瘋狂衝擊著,還企圖想要衝開這塊可惡的絆腳石,繼續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縱情馳騁。
上官清羽潛意識中,便排斥竹子鳶的這一番解釋,不願意輕易相信竹子鳶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無辜。他此刻的思維早已不是正常狀態下的思維方式了,整個人都再不能以正常標準來衡量論處。
他瞪大了一雙眼睛,怔怔地盯著竹子鳶看了足有幾十秒鍾的時間,看得竹子鳶覺得自己仿佛渾身上下都長滿了毛一般難受。正當竹子鳶就要徹底忍受不住這種無言的審視,打算先行開口打破這等詭異的氣氛之時,上官清羽卻又好似掐準了點兒,偏偏搶先了一步,陡然冷笑了一聲,再度開口說道:
“到了今天這等地步,你還要繼續欺哄於我,難道真當我上官清羽是那樣任人欺騙而不自知的愚蠢之輩麼?你年紀輕輕,又並非皇親國戚,或是與什麼權貴之人沾親帶故,卻偏偏是你,登上了這大涼國當之無愧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寶座。你說你不曾耍弄心機手段,隻怕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你吧?”
“上官清羽!你給我冷靜點兒!”竹子鳶看著眼前之人狀態越變越糟,太陽穴處青筋暴起,雙目通紅,連聲音都發著顫,也絲毫顧不上他們二人是私下裏見麵的客觀事實,毫無克製地大吼大叫,這種種跡象都足夠表明,此刻的上官清羽早已情緒失控,他甚至連頭腦,都可能開始變得有些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