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竹子鳶承認,這樣的主意的確一石二鳥,堪稱絕招,但這和他平日裏所表現出來的性格相差實在太大,大得讓竹子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怎麼會這麼想?這……這種法子,我沒想過……”
“你為什麼沒有想過?你不是告訴過我,舒宸妃隻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麼?如果犧牲這枚棋子能夠得到的東西,比留著這枚棋子要大上許多,你又何必還要死死地攥著這枚棋子不肯撒手?還是說,你覺得在這個宮中,除了沈莊妃以外,還會有其他人可以對你構成威脅,所以才不能放任舒宸妃現在就被處斬,而是必須留著她繼續為你效力?”
“這……”平心而論,皇宮之中對她有敵意的人不少,除了沈莊妃和襲香公主這兩個已經行動了的,隻怕暗地裏還有許多已經心動了的,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竹子鳶。但是,若論足以構成威脅,確如冷平陌所說,若真待得舒宸妃和沈莊妃雙雙除去,竹子鳶有足夠強大的自信,可以保證不會再讓第三個同等分量的人出現。
至於襲香公主,那等有權有勢就是沒腦子的二百五,她那些個幼稚得可笑的與自己作對的法子,竹子鳶還真不怎麼放在心上。
“你的法子的確很高,但我不能用。”
竹子鳶也說不出一個確切的理由來,但是她不能不遵從自己心底裏最真實的那個聲音。這麼絕的計謀,她用不出來。
“所以我說,我沒有看錯人,你跟她們不一樣。我敢保證,如果同樣的選擇放在舒宸妃和沈莊妃的麵前,她們都一定會毫不手軟地選擇這個一舉兩得的法子的。”冷平陌微微一笑,見竹子鳶皺著眉頭,投向自己的眼眸之中仍舊充斥著疑惑不解的色彩,忍不住問了一句,道:
“你不會是想不通,你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好的法子卻不願意用呢吧?”
竹子鳶知道這很可笑,但遲疑了一陣子,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冷平陌果然沒能忍住,失笑出聲來:
“這還有什麼可以想不通的?因為你心裏頭明白,雖說沈莊妃是罪有應得,但此一事上,舒宸妃卻真真切切是冤枉的。你看不得一個無辜之人背負上不應有的罪名,並且因此而喪命,即便這個人本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甚至曾經想過要圖謀你的性命。除此之外,難道還會有第二種解釋嗎?子鳶,其實你比你自己想象當中的還要心軟,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竹子鳶徹底愣住了。
雖然已決意不會拖延,但出於必要的謹慎,竹子鳶二人隨後仍是耐心地再度等待了三日,這期間,竹子鳶火力全開,把自己手中能用得上的宮中眼線通通都派上了用場,隻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密切跟蹤沈莊妃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日常的吃喝拉撒睡,都要一一彙報。
三天的時間,是竹子鳶認為可以耽擱的極限,這三日之內,不論能否發現什麼,能否提前防範什麼,她都不可能再接著等下去了。盡管在剛開始的時候,竹子鳶做過許多種或者理想或者糟糕的結果假設,但當真正得到的最後答案擺在麵前時,竹子鳶還是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多少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