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卜錦城的心中困鎖著一把劍,一把足以滅盡天下所有的屠戮之劍,當初時,那個人將這把劍交給他的時候,說過一段話。
而那段話,時至今日,卜錦城才深深明白他的含義。
一步一步地靠近,心,也在一步一步地被攪碎,被鞭撻,被痛苦地撕扯,當走近後,他緩緩蹲身,跪在了她的床邊,頭低下來,一個唇輕輕落在那個紅色牙齒印上麵。
冷無言和溫如槿看到這一幕,很有默契地轉身出去,關上門,而關上門的刹那,兩人的臉色都凝重的近似冰霜——剛剛卜錦城低頭的時候,一滴淚從他的眼角劃落了下來。
冷無言看見了。
她也看見了。
溫如槿吸了吸氣,聲音裏透著悲惻:“卜錦城哭了。”
“嗯。”
那麼強悍的一個男人,竟然也有跪倒的一天,竟然也有流淚的時候!
兩個人一時表情怔然。
房間內。
卜錦城跪在床邊,溫熱的吻沿著齊飛月腿上的吻痕一路向上,那些吻痕上麵殘存的氣息不是他的,他的吻經過之時帶著輕微的顫抖,卻也帶著嗜骨的溫柔。
他的阿月,他捧在手心嗬護的女人。
竟然,有人敢——
卜錦城心中有著濤天的怒意,此刻卻有著無比大的耐性和冷靜,吻沿著她的身體曲線漫延而上,明明每次隻要一碰她,他就有著很大的興奮,今天除了疼惜,除了憐惜,他竟沒有一絲旎念。
被子掀開,還好,她裏麵穿著衣服。
卜錦城脫掉衣服和鞋子,鑽進被窩,將她輕輕抱進懷裏,也許是藥效過了,也許是時辰到了,齊飛月悠悠轉醒,睡了一夜,精神相當的好。
跟卜錦城陰沉的眼眸比起來,她的眼內可謂是媚水風生。
卜錦城一看,心,咯噔一下,墜入了深淵。
而她茫然的目光又讓卜錦城陰霾的心更加的雪上加霜,他克製著殺人的衝動,怒力穩住聲音問她:“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齊飛月眨眨眼,又眨眨眼,大腦有點迷糊:“卜錦城?”
“嗯,是我。”
“你怎麼在這裏?”
“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卜錦城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不對勁,但緊繃的臉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昨天?
齊飛月的意識緩緩回放,昨天,她在酒吧喝酒,碰到了柯橋,然後她喝了柯橋遞過來的酒,再然後……她就沒印象了。
“我昨天……”
齊飛月捶了捶頭,想讓自己努力想起來後麵的事情。
卜錦城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不要捶了,你昨天跟我在一起。”
“可是,我明明記得是柯橋……”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我隻問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齊飛月搖頭。
她覺得這一夜睡的特別好,身體得到一夜的好眠,整個人都很輕鬆,也沒有醉酒的頭疼,可她明明記得,她昨天是喝醉了的呀?
想不明白,齊飛月緊蹙著眉。
卜錦城伸手就將她細長的眉頭輾平:“沒有不舒服就好,先去洗澡,再去吃飯。”
門打開。
門外的兩人同時看過來。
齊飛月看到溫如槿和冷無言站在門口,驚訝地開口問:“你們怎麼也在?”
溫如槿看著她,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崩潰的樣子,不禁又把目光移向卜錦城,卜錦城冷冷地睇她一眼,緊抿著薄唇,手臂像鐵鉗一樣摟在齊飛月的腰上。
兩個人都像沒事人一樣。
溫如槿神情一鬆,話跟著開了口:“你嚇死我了!”
“怎麼了?”齊飛月莫名。
溫如槿咬了咬唇,在兩個男人同時冷冷的注視下,最終說道:“下次你再敢一個人出來喝酒,我就不理你了!”
“誰叫你不來的?”
“我都跟你說了堵車,讓你等一會兒,你偏要自己先去!”
齊飛月推開卜錦城,但卜錦城緊摟著不放,無奈,她隻得伸出手拍了拍溫如槿的肩膀:“我不是沒事嗎,下次一定等你。”
沒事才怪!
溫如槿眼眶一下子變得通紅,她猛地撲進冷無言懷裏,抱著他,將即將而出的眼淚死命往他身上蹭,冷無言一句話都沒說,隻反手抱住她,理著她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