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月真的懶得說話,閉著眼睛累極。
卜錦城也不是在征同她的意見,就是跟她說一聲,說罷,他就起身,披了件睡袍,出了臥室,先去看齊時念,齊飛月睡的很踏實,小胳膊小腿的埋在被窩裏,臉枕在枕頭上,今天的睡姿倒還可以,卜錦城進去給她掖了掖被子,又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又輕輕退出來。
再去楚秋的房間,這個小家夥還沒睡呢。
卜錦城推開門的時候,他剛洗罷澡,正坐在車上擦著頭發,聽到開門聲,他就抬了抬頭,看到是卜錦城,臉上愕然地驚了一下,很快就說了一句:“你進門怎麼都不敲門?”
那嚴肅的小樣,跟個小大人似的。
卜錦城嘴角露出笑來,看了一眼他不太友好的臉,走過去將他手中的毛巾奪過去,站那裏給他擦頭發,當他的手溫柔地落在楚秋的頭上時,小男孩明顯的身體僵硬住了。
他沒有父母,他從小就沒享受過父愛和母愛,他壓根不知道父愛是什麼樣子的,偶爾看到那些牽著父親的手,笑的格外天真快樂的一張張臉時,他是茫然的,他們的快樂來自於哪裏?父親?父親能帶給自己那麼明媚的笑容嗎?
他不知道。
而此刻。
卜錦城就站在他身邊,他隻要一伸出手就能觸到他的衣服,還能抱上,可楚秋卻僵硬著,眼眸低垂,雙手緊緊地攥著壓在腿上,小身板幾乎是如鐵一般地沉著。
卜錦城給他擦頭發,怎麼會感受不到?
他淡淡說:“不要緊張。”
“我沒緊張。”楚秋梗著脖子反駁。
卜錦城就笑了,手勁越發的輕,等把他的頭發擦幹,他將毛巾扔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看著這個別扭的小子,問:“晚上有沒有來人?”
“沒有。”
“嗯。你不想叫我爸爸?”
爸爸這個詞一出,楚秋整個人都彈了起來,他的眼神極沉,小嘴巴也抿的死緊:“我沒有爸爸。”
“我就是。”
卜錦城看著他,很認真很擲地有聲。
他指了指他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怎麼否定?”
楚秋的手攥的更緊了:“反正我沒有爸爸,你出去。”
“楚秋。”
卜錦城伸手,拉住他,又站起來,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你不願意認我,那你總要認你的母親,她生你的時候很辛苦。”
母親?
這個詞隻要在嘴裏咀嚼一片,都能讓心口悶的發疼,楚秋僵硬著臉,就是不搭理。
這個小孩看著冷漠,其實心裏有創作。
有被拋棄的怨恨。
卜錦城在心底歎一聲,說了句:“睡吧,已經很晚了。”
然後就低頭,也吻了一個他的額頭,便走了出去。
等回到臥室,齊飛月已經睡下了,卜錦城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又走到床邊,替她蓋了蓋被子,撫摸了一會兒她的臉,這才輕聲關上門,去了書房。
走到書房的那個書桌後麵,他把身體摔進沙發裏,拿出手機,打給燕山:“查一查六年前,白金宮裏麵發生了什麼事,當時女王要登基,卻又突然宣布改期,這一改就改了六年,我懷疑,那一天,正是齊飛月生產的日子,你重點查楊氏家族,楊果或楊沫,這兩個人肯定有一人參與了,一定要查到。”
“是!小少爺!”
燕山此刻還在豐城,他是奉卜錦城的命令呆在這裏的,主要就是看著南風琉雪,但接到了卜錦城的這個命令,他就迅速地動身去了英國。
卜錦城坐在書房裏抽了根煙,他抽的很慢,邊抽邊眯眼,明顯的是在想事情。
齊飛月睡了一覺,隻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醒來後沒有看到卜錦城,她就在臥室裏轉了下,沒有看到人,她又走出臥室,去書房找,剛推開書房的門,就被濃重的煙霧熏著了。
她捂著口鼻,連續地咳了幾聲。
她的聲音一出,卜錦城迅速地將手中還沒有吸完的煙掐滅,站起身,走到門口,伸手將她拉回臥室:“怎麼這個時候醒了?”
“你怎麼抽那麼多煙?”
“睡不著。”
齊飛月就抬頭看他,他的眼下壓著一片黑影,濃眉微蹙,嘴角緊抿,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她伸出手,想要將他緊蹙的眉頭揉開,卻被卜錦城一手抓住,帶進了懷裏:“不睡了?”
“你不睡?”齊飛月反問。
卜錦城關上門,抱起她返回到床上,脫了衣服和鞋子就鑽到被窩裏麵,一邊吻著她一邊說:“既然不想睡了,就說說兩天後的聖誕節,你送禮物的事。”